美国博士倾家荡产,来云南开民宿:我这辈子就赖在中国了(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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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大理,喜洲古镇。
穿过人声鼎沸的早市,路过绿油油的稻田。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跟路过的村民用热情打招呼。
他全名叫布莱恩·林登,是个美国人。
十里八乡都亲切喊他“老林”,或“林村长”。
今年60岁的他,已经在中国生活了20年。
20岁之前,他从没离开过美国。
至于来中国这件事,还得从一张地图说起。
01 缘分
林登,土生土长芝加哥人。
18岁高中毕业后,因为家境拮据,他去上了一间收费便宜的社区大学。
他平日里帮一间清洁公司做零工,每天载着重达60公斤的洗地毯机器四处奔波。
1983年,是林登的人生低潮期,他对未来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才20岁,这辈子好像已经一眼望到头了。
真的要洗一辈子地毯吗?
直到那一天,林登到一位教授家中帮忙清洗地毯。
刚从中国回来的老教授,指着插满旗的地图说:“能帮我把一面旗子插在中国的位置吗?”
林登愣住了,他不知道中国在哪个方位。
老教授并没有嘲讽,而是鼓励他:
“生命太短暂了,你应该放眼海外,甚至不妨考虑一下中国。”
本以为,这辈子要废在死水一般的生活里了,一张地图居然让他第一次对一件事情产生好奇和冲动。
缘,妙不可言。
不久后,他正好在学校看到了中国提供奖学金资助留学生的海报,尝试着报了名,居然真的被录取了。
1984年,他拿着奖学金来到北京语言学校。
人地两生,惴惴不安的他也不清楚自己能坚持多久。
在此之前,他连芝加哥都没出过。
(林登来北京后报平安的家书)
“你我他”,是他当时唯一会的中文。
“厕所在哪儿”,是他迫于生理需要首先学会的话。
像我们学英语一样,他一有空就会在卡片上记录生词生句,晚上拉着天线用收音机断断续续地收听广播来做“听力”。
当然,还少不了给自己起一个中文名字。
他的姓音译过来刚好能写作“林登”,有名有姓,还有好寓意。
老师告诉他:“林登,意思是‘在林海中攀登之人’”
仿佛冥冥之中跟这个天选般的名字相应,后来的他一直在不断挑战和攀登。
一次机缘巧合,林登被选中出演了电影《他从大洋彼岸来》,客串了一个留学生。
也正是这次影视初体验,让他有了当记者的机会。
“因为这部电影,CBS(哥伦比亚广播)发现了我,邀请我做驻华记者。”
做记者的虽然短暂,但他了解到了更多中国的历史文化和风土人情。
相比在美国时的迷茫,他头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
在中国的4年,他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
他被西藏的天葬冲击,被敦煌的月牙泉震撼,被九寨沟的神奇折服。
在安阳古都,他探寻汉字起源;在新疆穿越沙丘风暴,他惊叹海市蜃楼。
中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他连方位都辨不清的陌生国度。
在南京念研究生的时候,他跟华裔女孩瑾妮一见钟情。
他们灵魂契合,有共同语言,光是聊他俩所痴迷的中国文化和建筑,都能聊半宿。
他们很快结婚,旅行从一个人变为两个人。
从南到北,把中国游了个遍。
在南京结束学业后,他们回到了美国。
他在斯坦福大学攻读了东方历史学博士学位,过着大众眼里的精英生活。
日子本该优越且满足,夫妇俩却始终“不安分”。
02 羁绊
林登跟瑾妮在工作之余,经常满世界旅行。
但他们始终最怀念在中国的日子。
2004年,他们做了一个决定,吓疯了身边所有人。
林登卖掉了美国所有房产,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举家搬回中国。
他们不去北上广,而是选择云南,甚至是有些偏僻的喜洲古镇。
喜洲离大理市区还有一段距离,到镇上需要驱车1个小时。
林登一家辗转颠簸到这里,本来只是想来玩个三两天。
没想到,这一来就再也没离开。
喜洲东临洱海,西靠苍山。
眼前的风景美得像画,纯净无暇,阅美景无数的林登和瑾妮,瞬间被治愈。
他们立刻决定在这儿安家。
绕过一片金色水稻田,林登和瑾妮看到了一处破旧荒废的古宅。
宅子年久失修,外面木门吱嘎作响,里面结满蛛网。
但当时的林登,戴上了厚厚的滤镜:
“这是一座城堡般的建筑,仿佛漂在对面的稻田里。”
这是民国时期白族富商杨品相的故居,杨家苑。
了解完历史背景,他们视古宅为文物,决定进行修缮,让它重生。
跟在美国卖房产一样决绝,这两个“疯子”果断把积蓄全都砸了进去。
谁看了不想问一句:值得吗?
因为无法使用挖土机来辅助施工,林登夫妇常常还得跟着团队一起手工挖掘。
手上都是血泡伤痕,夫妻俩还笑得很开心:
“因为这就是我们的'理想主义'——
在中国南方一座小城,把我们热爱、珍惜的中国文化完完整整地融入到历史厚重的老宅子里。”
杨家苑重生了。
林登将它变为特色民宿,起了新的名字——喜林苑。
百年前,冠绝一方的杨家宅院,仿佛就是眼前的模样,气势磅礴,处处雕梁画柱。
林登看着屋檐之上天空,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
值得的。
这一切都值得。
03 归宿
如今,喜林苑不仅仅是民宿。
世界各地的游客来到喜林苑,还能体验手工扎染,品尝喜洲粑粑,参加丰收节......
林登夫妇更想将当地文化保留,推广。
“我来到喜洲,不是为了美化或改变他们的传统习俗,而是希望能保留下来。”
因为发自内心的尊重和热爱,林登选择“加入这个家”,但不打扰。
林登说,自己是因为教育而改变命运的。
所以,他把喜林苑的一部分变成“国际学校”,让孩子们在这里边学边玩。
让大洋彼岸的孩子了解中国的文化和历史,也让当地的孩子触摸到外面世界的多彩。
20年过去,林登一家成了地道喜洲人。
逛早市,喝完茶,顺便在路边理个头发。
小镇的烟火成了他们一家的日常。
平日里,林登总跟村民打成一片。
如果在喜林苑不见他人影——
那他一定是在田里跟着村民干农活,或是在街上搬着板凳教孩子们学英语。
也可能是在邻居家修水管,顺便去“蹭饭”。
“林村长,今天来我家吃饭” ,“老林,这是刚采的野山菌”……
他在喜洲的人气,堪比顶流。
林登跟瑾妮更是全村人眼里的神仙眷侣。
他们是最默契的战友,会都把精力和热情注入到古宅修复,推广当地文化。
他们也是最亲密的知已,形影不离,尽情享受生活,一有时间就吃遍云南。
他们最喜欢牵着狗狗漫步田间小道,也常常爬到山上,看雪看星星看月亮,等待日出日落。
林登和瑾妮对旅行的热爱,也一如当年。
只是,两个人的旅行成了四个人。
他们常常带着两个孩子到游山玩水,沿着他俩当年的足迹。
那份对中国的喜爱和羁绊也有了延续。
最近,林登出了一本书名叫《寻乡中国》,记录了他半生的经历。
“ 我用我的生活和经历,写了一封给中国的情书。”
“留在这里,是感恩也是归宿。”
如果,他当年没有拿着奖学金来到中国,他到现在还会在清洁公司浑浑噩噩度日。
原本只是一次好奇驱动的选择,却给了处在迷茫的他打开新的人生窗口的机会 。
当年那个找不到方向的青年,已经年满六十。
如今,他找到了此生的归宿。
“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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