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读于北京重点学校,在澳洲高中年级第一,毕业世界top30大学,如今却抑郁了(组图)
深夜emo(烦闷), 刚刚跟妈妈的一通电话后,情绪有点崩溃。
作为一个在北京西城区出生的中产家庭的孩子,我从小就被爸妈要求:一定要做个优秀的人。
电视剧《小欢喜》剧照
而回想过去二十年,只感觉深深的疲倦……
人生刚开始,就像走钢丝
刚有记忆起,我就开始学扬琴,学钢琴,上朗诵班、绘画班、舞蹈班……当时还差点去了蓝天幼儿园,走舞蹈特长。
钢琴是童年一大痛苦来源。每周都要上课,老师特别凶,弹错就用尖尖的钻戒使劲敲我的手,很疼。
跟妈妈说过很多次不想去,得到的回应都是,“既然开始了就得坚持下去”“你知道家里为了你买这个钢琴花了多少钱吗?”……在她的逼迫下我一直学,后来也考了级,尽管现在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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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并不快乐,或者说没有童年。连看电视,都是只有偶尔几次,小学后更是再没看过。记忆里的童年,就是很疼的钢琴课,挤满学生的英语教室,以及背不完的唐诗宋词。
小学是西城最好的学校之一,也是我痛苦的起点。
三年级以前,只要我考了99分以下,就会受到爸妈的责罚。虽然大部分都是言语暴力,但对一个孩子来说,伤害真的很大。
三年级之后,由于备战小升初,周末所有的时间都在课外班,从早上8点到晚上8点。除了补习学校外,还要学奥数和英语。
班里同学都优秀,我要想挤进前5名,只能拼:
为了重点中学的培优班,没日没夜地备战;
为了奥数、作文和英语的各种“杯”突击;
为了每次期中期末考试疯狂复习;
甚至在学习外,家长还要我参加游泳队,不放过走体育特长的可能性……
那几年,真是身心疲惫到了极点。每次最怕的就是家长会,有时考不好还会遭受肢体暴力。
有阵子很崩溃,天天晚上躲在被子里哭,无数次幻想自己有一瓶小药片,吃下去就能解脱。童年基本没有任何快乐记忆,有的只是无尽的考试,每天都无比酸痛的四肢。
电视剧《小欢喜》剧照
我自认资质平庸,没有尖子生聪明的脑子,也没有体育生强健的体魄。但父母偏偏要求我在学习和体育方面都做到最优,那就只能通过后天大量的努力来达到。
年少的天像是灰暗的。有一把尖锐的锥子,不断推着我往前走。
小学考核严格,每学期林林总总有十几个奖项,什么“纪律奖”“学习奖”“全勤奖”,五花八门。
学生必须拿全这十几个奖项,才有资格评选三好学生;而必须连续三年都被评为三好学生,才有资格推优进重点中学。
我的人生从那时候开始就像是走钢丝,不容得一丝错误。
任何一次考砸了、午休时跟同学交头接耳,抑或周一忘记戴红领巾,都可能“毁掉我的人生”。
每天上下学,我都会经过西城最好的中学之一,那也是妈妈梦想让我进的学校。
她指着这所学校,“你将来一定要上这里啊,要不咱们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无数次午夜梦回,我都会回到这个场景,然后便感觉快要窒息。当时的我貌似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必须考上这所学校,否则人生就没有了意义,父母的精力和花费就全打了水漂。
电视剧《小欢喜》剧照
在我上小学后,妈妈特意辞了工作做全职主妇,每天接送我上下学,一放学就坐我对面,盯着我写作业。到五六年级的时候,我压力大到脱发,几乎每隔两天就会跟妈妈吵架。
妈妈在成绩上的要求让我崩溃,爸爸在体育上的执着,同样让我累到虚脱。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明知道我游泳不快的情况下,还要执着地让我发展体育特长,仅仅是为了“身体健康”吗?
每天我都一手写作业,一手锤身上酸痛的肌肉。每个寒暑假,都是游泳队训练和无尽的学X思。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但那时候很怕疼,很多次站在窗边(想要跳)却不敢,就这么一点点熬到小学毕业。
“你不是我的女儿,是个魔鬼”
终于,在不断的鸡血和各种奖杯的加持下,我推优上了梦寐以求的重点中学。但随之而来的,是更“丰富”的课外补习班,以及我爸无论如何也要让我继续参加的游泳队。
我爸爸好像有一个运动员梦,致力于让我在明知不适合的路上一直走下去。
我是全游泳队的最后一名,跟各种获得区里第一、市里第一的运动员们格格不入。无数次想放弃,即使回家累到呕吐,他也不同意我退出校队。
校队里的特长生,本身就是通过游泳特长被选拔进的,每个人都获得过无数奖章,我怎么能和他们的速度相比?
初中三年,我就像天鹅里的丑小鸭,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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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方面,我从小到大都是班里前五,即使是这样,也很可能没法直升我们中学的高中,因为年级有4个尖子班(180人),都是学习极其优秀的人,最后直升的名额只有150个左右——这意味着我要比这些尖子班的学生更优秀。
备战中考,一天只睡五个小时。妈妈让我睡在客厅,以便敦促我更迅速地睡觉和起床。
初中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有些艺术天赋,最喜欢劳技课,不论什么手工,自己都有无限创意,而且能做得比其他同学都好。
劳技老师也特别喜欢我,有次给了我个复杂的手工尝试。我没能在课上做完,于是拿回家继续做。然而,妈妈看到后只觉得我是不务正业,直接把整个手工扔掉了,并觉得就是我因为手工分了心才导致最近一门课成绩下降,骂了我一晚上。这件事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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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学业越来越紧张,我压力大到开始频繁呕吐,累到视线模糊。每次和妈妈吵完架都会被体罚,妈妈会说“你不是我的女儿,现在你身体里是个魔鬼”这样的话。一听到这样的话,我就忍不住哭;其次就是被要求出家门,在小区里跑圈,直到“冷静”下来。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看到这种跟孩子沟通的方法,但希望这样的家庭,我是最后一个。
我的字典只剩下坚持两个字
就这样硬撑过了三年,终于考上了高中,但之后由于父母工作调动,不得不一起出国来澳大利亚,只能放弃了这所重点中学。那时的我其实很开心——澳洲没补习班,数学也很简单,再没有家长会上的成绩条和累到虚脱的游泳队。尤其是妈妈英语不好,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事无巨细地看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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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凭着中学的好底子,我考上了世界top 30的大学。澳洲高中的这三年,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段。人生好像很短暂地明亮了一下,此后又是一片沉寂的黑暗。
抑郁的大爆发,是在大学。选了一个不喜欢且不擅长的专业,是新一轮抑郁和焦虑的开端。
大学专业是爸爸安排的。从小到大都在父母的高压管理下,我对学什么专业根本没有话语权。而我爸爸也只是打听了一圈,听说是个“高薪”专业就让我报了。
这个专业报考分数奇高,仅次于医学专业,ATAR(澳洲高考)要求是98/100,这意味着身边的同学都是成绩极好的top2%的学霸,难度非常高。
而且它对数学要求极高——讽刺的是,我从小到大最不擅长的就是数学。
很搞笑吧,从小到大我爸都没参与过我的学习,然而每当有重大决定时,却是他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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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大一的时候我懵懵懂懂,还带着些许对大学校园的憧憬和期待,我期待精彩的社团活动,期待传说中的校园爱情——当然了,爸妈极度保守,觉得谈恋爱会影响学习,以至于我跟任何异性有任何接触,都会受到严厉责骂。
刚开学,现实就给了我当头一棒。这个专业的课难到什么程度呢?第一学期就挂掉了一半人,开学的时候有400人,第二学期之后就只有200人了,等毕业的时候甚至只剩50人。
最难的是大一的第一门专业课,目的就是为了直接刷掉一半学生。我当时完全蒙了,自己虽然不顶尖,但成绩也算优秀,但这堂课真正教会了我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大一开学后,我所有的平日和周末都在拼命刷题和学习。即便如此,那些专业知识也依旧如天书一样复杂。每节大课有70%的时间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只能愣愣地盯着黑板试图跟上他的思路。
大一的第一学期和第二学期我几乎没有任何消遣,所有时间都在学习,然而依旧低分飞过,成绩是前所未有的差。看到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极低分数,我感到极度地自责和气馁,同时开始意识到天赋之间的差距。
另一面,我的非专业课成绩却都很好,门门都是90+,我开始思考自己是否真的适合这个专业。那时候是大一,转专业来得及,而且很容易。
于是和父母认真谈了想换专业的事情,但是他们只会说“难是正常的,要是不难的话大家都学了”“做人要是遇到困难就放弃会一事无成,要咬牙坚持下去,觉得累是正常的”。
这事在我父母那里没有第二选择,既然开始了就绝对不能放弃。就这样,我作为一个吊车尾咬牙坚持完了大一,然后迎来了更崩溃的大二。
疫情来了,我不得不回国上网课,专业课的难度再次升级。一次次看着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有得到以前那样优异成绩的回报真的很崩溃。作为一个“学霸”到“学渣”的心理落差,让我更无法接受。
我现在都记得当时和一个同学聊天,随口说了句自己之前成绩很好,一直都是学霸来着。结果他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不屑地说“就你还是学霸呢?”。那时候感觉自己的自尊心确实被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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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崩溃的,是这个专业的终极目标是拿下专业资格证,这意味着本科的每门专业课都要达到既定分数线。过程中哪怕有一门没达到,都得第二年再重修。
我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评选三好学生时走钢丝的情景,只要一步踏错了就会万劫不复。总共有十多门专业课,每门课的期末考试都像是刑场,而我就是那个不知能否侥幸躲过砍刀的死刑犯。
在艰难学习的同时,我还发现这个专业就业机会很少,而且不欢迎留学生。连学校发的实习机会里,都标注了必须澳洲身份,作为一个留学生,我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而如果学完回国,国内又不承认澳洲资格证,找工作也会很艰难。
焦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每天学习完了刷各种信息到凌晨四点,发现这个专业在国内求职网站上只有个位数的岗位之后,更加焦虑,觉得自己将来读完书也找不到工作,人生一片灰暗,同时每次考试压力都极大。
大二快毕业的时候撑不住了,哭着给父母打电话,然而得到的却是父母的强烈反对,“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学下去,不能半途而废”“一学期考不过你就再来一学期,必须把他给我考过”。
父母没有给我任何帮助,反而增大了我的压力,切断了我的退路。他们听不进去我的任何分析,反而觉得这些都是我不努力的借口。
坚持,坚持,我的人生字典里好像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那时候每天焦虑到睡不着觉,不停地想解脱,甚至在知乎寻求无痛解脱的办法。什么氮气,瑞士(安乐)我都查过。我甚至在淘宝咨询制造氮气的机器多少钱,能不能快递到北京。
不仅是精神上,反复的胃炎让我身体上也很痛苦。从小到大因为一直运动,我都是偏瘦的体型。然而大二疫情回来后我高度依赖外卖,天天点一些高热量食物,导致我体重在一学期内增加10斤左右。
我妈开始反复地说我肥,“胖得令人不能接受”,并且每天都会对我进行身材羞辱。为了摆脱与她的争吵,我一学期只吃鸡胸肉和青菜减肥,成功减了20斤,但也患上慢性胃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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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假去复旦交流的时候,我暴发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差点进病房。那以后肠胃就一直不好,只要考前压力一大必定会发作,伴随而来的还有高烧。从大二开始我每一场专业课的考试前都不敢吃任何东西,生怕会因为肚子疼耽误考试。
身体也越来越差,几乎要把北京的肠胃科医院都跑遍了,但根本没什么作用。焦虑越来越严重,长时间耳鸣,失眠,心慌,头疼,胃疼,呕吐,加上因长时间低头患上的颈椎病,让我时时刻刻都想解脱。
我很多次看着书本都想着不学了吧,放过我吧。但每次父母带来的压力和“做个优秀的人”的思想灌输,让我无法放弃。
想结束又怕疼,活着又很累,于是我开始长久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我知道躺着是浪费时间,但真的爬不起来,焦虑和抑郁对我最大的影响是让我丧失了行动力。我知道不考过意味着明年要重修,意味着要延毕,这种焦虑像是把我的心放在油锅里炸,但是我好像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干躺在床上忍受着这份酷刑。
晚上闭着眼睛也睡不着,脑子一边播放着分数线,告诉我“考不过你就完蛋了”,一边是我妈强硬的要我死磕这个专业的话,同时还会把我从小到大所有出丑的时刻过电影一样放一遍,告诉我是一个什么样的loser。
疫情期间的整整两个学期我没有出过家门,每天就是躺着,坐起来学习,躺着,坐起来学习。
我妈妈曾多次提出如果我有一门课没有达到免考线,她就必须得为了我放下外地的工作,像小时候一样回来全天监视我学习。那个场景太窒息了,童年的痛苦记忆扑面而来,我真的宁愿去蹲监狱都不愿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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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撑着努力学,每门都是擦着免考线低空飞过。一学期80%的时间都在专业课,只有20%的时间分给非专业课,但是就这样,非专业课的成绩还比专业课好。
真正改善这种现状,得益于我的朋友,她在我大三的时候也回了国,在我崩溃地哭诉后陪了我两个月——我父母在此期间在外地工作,偶尔会回来看看我。但是说实话他们回来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让我更加焦虑。我不敢让他们看出我的生活很糟糕,因为那只会得到更多的责骂和强迫。
现在想想真的很感谢朋友,她来了之后倾听我的压力和苦恼,拉着我出去转转。我慢慢走出了那段压抑痛苦的日子。
在艰苦的三年高压下,我咬牙挺过了每门专业课,终于在毕业的时候免考了所有课,拿到了资格证书,并且毕业的绩点也有80+。我的父母很开心,觉得这都是他们三年来不断给我施压、让我不放弃的成果。但是他们真的成功了吗?
别把孩子的求救当作矫情
从表面上看,我小初就读于北京市重点,在澳洲的高中年级第一,又从世界top30大学超难专业优异毕业,似乎是一个成功的鸡娃案例。但是对于我而言,真的如此吗?
我看不到生活的意义。前二十年人生虽偶有快乐,但与我经受的那么多苦难相比,真的不值一提。同时,我能以80+的成绩大学毕业,并不是真的对这个专业开窍了,而是凭着摸爬滚打硬追上的。
有人说,正因我父母的严格培养,才能让我考上了好学校,有好成绩——我理解这句话,在当年北京的环境里,考不上好初中意味着考不上好高中,考不上好高中意味着考不上好大学,大家都在拼命鸡娃,如果想要孩子有上一个好大学,有个优秀的未来,鸡娃貌似是家长对普娃的唯一选择。环境造就了竞争,竞争导致了鸡娃。
我不能否认如果没有他们的高压,我远远不会有今天这么“优秀”。但是,人生短短的二十年已经让我身心俱疲,我痛恨鸡娃对我造成的心理伤害,也不可能有那份心力去鸡自己孩子。
我体会不到任何养育孩子的快乐,因为我不觉得自己的成长是快乐的。我妈妈经常说如果没有我,她的人生会多么多么无聊,然而我只觉得如果没有我,她的人生会是我羡慕的人生——有个富裕的家庭,一份稳定的工作,没有无止境的与孩子的争吵,无止境的家务活。
如果可以选择,我由衷希望自己不要出生。
我希望我的妈妈快乐,她在鸡我的过程中,肉眼可见地苍老了,经常对着镜子里抱怨新长的白发。如果没有鸡娃,她不会这么累,我也不会像今天这么痛苦。
鸡娃对我最大的影响,就是给我埋下抑郁的种子。当遇到困难的时候,我总是想着解脱,就像一艘行驶在大海里的小船,船身因经历了无数风雨而破破烂烂。当我再次遇到风浪的时候,就算明知道可以战胜,也会因为太累而放弃。
会突然写这些文字,也是因为最近找工作让我的焦虑和抑郁复发。解脱的诱惑总是浮现在我眼前,就像童年幻想中的那瓶小药丸,吃下去之后就可以拥有永远的安宁。
父母对我的影响依旧根深蒂固,我知道他们很多做法是不对的,但他们的话依旧会对我的情绪造成极大影响。昨天因焦虑再次晚睡,到下午才醒,妈妈发现后很生气,要我马上去打工来调整作息,同时找工作。
在我家完全没任何经济压力的情况下,打工完全只为了让我早起。我不明白他们对于健康作息的思想为何如此根深蒂固,为什么一定要强迫我。
我不是个例,光是身边认识的抑郁的同学就有很多,但都像我一样不想和家里交流,因为痛苦的根源正是无法理解我们的父母。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非常听话的乖乖女,甚至于跟我妈吵架的时候,也从来都是一边辩解一边哭,没有对妈妈说过重话,没有她那样的侮辱性词语。最严重的反抗,也只是当着妈妈的面摔门(虽然随后我妈就把门拆了)。
我曾经在最痛苦的时候跟我爸说过我抑郁了,我爸嗤之以鼻地说“你个小孩有什么可抑郁的,你抑郁了我还抑郁了呢”。
可能会有人说我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我并不否认这个说法。但我还是希望,父母们在适度鸡娃的同时,也能多关注一下自己孩子的心理状况。不要把孩子说的抑郁当作“夸张”。
我希望,世界上能少一点我这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