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争产 整容惨死 绑架…煊赫一时的豪门往事(组图)
前段时间我们写了在名利场叱咤风云的大佬们的私生子的故事,这些同命不同运的私生子,他们中有的潦倒一世、人生凄凉收场,有的奋力活出真我、成为世人典范...
后台有读者提醒我们,当年香港堡狮龙创始人罗定邦罗氏家族的豪门私生子争产案你们忘记了么?
哈哈,没忘记,关于罗家的故事,可不止这一些。
▲ 案件的来龙去脉大致如此:1996年,堡狮龙创始人、香港纺织业大亨罗定邦离世。罗定邦离世4个月前签订了一份遗嘱,将遗产(包括罗定邦持有家族生意的权益、现金、物业及证券,价值约10亿元)平分成三份:一份慈善捐赠、一份用于资助日后遇到困境的罗家后人、一份留给失散多年的私生子(遗嘱指出,若该儿子出现,又得到儿女两人以上证实,即可得到这份财产的无条件赠予)。并委任最得自己信任的次子罗蜀凯为遗嘱执行人。2007年,罗定邦四子罗家宝之女,即孙女罗颖怡入禀香港高院,要求二伯罗蜀凯公开遗产账目,罗蜀凯反将罗氏家族全部告上法院,要求法院厘清遗嘱本意...
在争产案上,遗嘱执行人罗蜀凯坚持父亲罗定邦给予自己无限权力,并非只是简单信托,且自己获准全权管理及拥有资产,他只需“尽量遵照”先父三个心愿,毋须“强制依从”。
蜀凯的意思是,遗产中“用于援助罗家后人“的那1/3,其所谓的“援助”只是要求罗蜀凯照顾有“困境”的后人。假如罗家后人全部大富大贵,则不符合遗嘱中“困境”的要求,罗蜀凯可以独得这部分遗产,无须分配。
▲ 罗定邦次子罗蜀凯
罗颖怡这边则是坚持,遗嘱意在将罗定邦遗产成立信托基金,罗蜀凯作为遗产执行人,只能负责遗产的分配和执行。罗蜀凯没有理由更没有资格,独吞那份按理说属于罗氏全体后人的遗产。
▲ 图源:中新网
▲ 罗定邦四子罗家宝之女罗颖怡
这桩豪门争产案历时三余年,最终以罗蜀凯败诉画上句号。
▲ 这场轰轰烈烈的争产案不仅没能让罗蜀凯独吞那1/3遗产,而且还相当于把父亲在外遗有私生子的家族秘辛彻底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不知道罗定邦若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家族内斗人心不齐,再加上这几年快时尚与电商的崛起、经济下行带来的冲击,曾因香港自由行的开放而一度辉煌的堡狮龙近些年接连亏损。
2020年,终于禁不住连年亏损,堡狮龙大股东罗定邦五子罗家圣将堡狮龙股权的66.6%卖给李宁家族控股的非凡中国,剩下的不到40%股权则卖给罗蜀凯的儿子罗正杰。
▲ 据悉,该收购价与当时堡狮龙上个交易日收市价相比,大幅折让70.95%。也就是说,堡狮龙被李宁用其市价三折收购了。
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堡狮龙也只是罗氏集团旗下的一个部分。如今堡狮龙易主,罗氏集团也算不得全军覆没。更何况罗定邦的子女中有些已自立门户,炒楼的炒楼,创业的创业,个个做得有声有色、风生水起。
▲ 罗定邦四子罗家宝热衷地产炒卖,闻名全港。
“堡狮龙争产案”仅是罗氏家族故事的一个章节,这个从上世纪50年代崛起于香港的制衣世家,几十年来真可谓风波不断。兄弟失和、私生子争产、飞鹅山别墅绑架、整容失败惨死异乡..
....段段拎出来都是一出骇人听闻的豪门异闻录。
今天让我们从头细说这段横跨几十年、罗定邦家族跌宕起伏的豪门往事......
故事还要从堡狮龙创始人罗定邦说起。
1912年,罗定邦出生于广东顺德。
▲ 罗氏自古以来就是顺德当地的名门望族,顺德本地素有“龙罗两姓响叮当“的说法。图为顺德大良罗氏宗祠的门楼,建于明代万历年间。(图源见水印)
长大后的罗定邦依照父母之命娶纱厂千金陈楚思,之后就跟着岳父打理纱厂生意。岳父故后,罗顺理成章接管纱厂。
▲ 有趣的是,香港富豪很大一部分都靠婚姻起步,娶得富家千金,继承岳父家产得到第一桶金,包括李嘉诚、郑家彤甚至大刘,罗定邦也不例外。
50年代,罗定邦携妻小移居香港。当时的香港尚处在工业发展初期,后来享誉世界的香港制造业此时只是初具规模。据罗定邦长子罗乐风回忆,罗家刚搬到香港那些年,很是吃了一些苦。
▲ 一家之主失业,长子进难民营读书...可以想见初到香港罗家的艰难困苦。
后来,罗定邦干脆重拾老本行,在香港创办纱厂。
▲ 罗乐风口中的“山寨生意”,指的是当年香港的多数轻工业驻扎在山边寮屋内的山寨厂内经营。特点是生产规模小,且多以家庭形式经营。如今的香港首富李嘉诚,当年第一次创业所建的塑胶厂就是典型的山寨厂。1953年香港石硖尾大火后,这些“山寨厂”被政府清拆,商户被统一安置进工厂大厦。
▲ 当年住满无数轻工业小厂房的长沙湾道,一度是香港各类制造业大厂背后的重要支柱。1996年,罗氏集团在长沙湾道788号建造了罗氏商业广场,这里目前也是罗氏集团的大本营。
在港创办纱厂的罗定邦,可以说是踩准了上世纪50~80年代香港制造业腾飞的风口。
...1957年,香港的工厂数量飚升至3300家,工人则有15万。纺织业高峰出现在1967年,工厂数量增长至11000家,聘用工人43万。在1947年~1967年这二十年间,工厂和工人的数量均以几何级数攀升,这反映了香港工业增长强劲,同时也为香港在60年代晋身“亚洲四小龙”奠下了坚实的基础。
香港自开埠以来一直奉行的低关税自由贸易政策,加上已发展近百年的深水港口配套设施,使得香港的纺织品很轻松便能通销往世界各地。这种兴旺现象一直到1970年代中后期西方国家实施贸易配额政策后才终止。
——维基百科
踩准风口的罗定邦一路做大做强。1975年,罗定邦成立罗氏针织时装有限公司。
▲ 今日的“罗氏针织”只是庞大的罗氏集团旗下的一个部分,图源:罗氏集团官网。
如前所述,70年代后期实行贸易配额制,(所谓贸易配额制,指的是欧美一些国家为了减轻香港等地过于繁盛的制造业对本国制造业的冲击,对某种商品在一定时间内允许进口或出口的数量设定的限制。)能够拿到大量出口配额的仅限一些大厂。
有些大厂会将部分配额放入市场“炒卖”获利,大多数没有配额的小厂只有靠接大厂的订单生存。如此挤迫的竞争空间,限制了许多想要后来居上的小企业的发展。
那些年的罗氏针织就是在这样的商业环境下,利用争取到的配额大力发展起来的。
▲ 做纱厂起家的罗定邦后来有多发达?1988年,罗定邦豪掷500万购得单号车牌“8”(据说罗定邦去世后,8号车牌由次子罗蜀凯继承)。要知道在香港,单号车牌的主人可谓个个有来头。比如“6”号牌的主人是江湖人称“六叔”的娱乐业大亨邵逸夫,“5”号牌的主人则是大名鼎鼎的香港富商刘銮雄。
▲ 当时的罗定邦家族与丽欣集团林百欣家族(林家的故事我们也写过,点这里回顾)、肇丰针织方肇周家族、万泰制衣田元灏家族,并称配额制度下的“制衣四大家族”。
80年代中期,欧美国家进一步缩紧香港的出口配额,而罗氏针织早已不是卅几年前的“山寨生意”。1987年,罗定邦在次子罗蜀凯的建议下,在香港开设了首家堡狮龙(bossini)服装零售店。
▲ 堡狮龙(bossini)的开设使罗氏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受出口配额限制的被动处境,自产自销。从此,罗氏针织制作的成衣,直接拿到香港市场上进行销售。
堡狮龙的开设正逢香港经济飞速腾飞的1980年代,经济腾飞即意味着老百姓消费能力的升级。消费能力升级,买衣服就不单单是生活必需,同时也是一种消遣方式。
开设服装零售店堡狮龙,罗定邦、罗蜀凯父子可以说是又踩中了一个行业风口。1993年,堡狮龙于港交所上市。罗氏针织一路由制衣厂转型品牌零售店,直至日后上市、成立罗氏集团,不论其中有罗蜀凯几分功劳,起码在父亲罗定邦眼中,这个位同长子的次子罗蜀凯是居功至伟的。估计这也是为何罗定邦临终将遗嘱交由罗蜀凯代为执行。
在大家族普遍倚重长子、嫡长子的香港,为何担任左膀右臂、一路跟随父亲做大做强的不是商业才能同样出众的长子罗乐风,而是身为次子的罗蜀凯?这就说来话长了......
长子出走,创业成功
其实罗氏长子罗乐风早在上世纪70年代就已脱离罗氏家族企业、携妻子共同创业。
▲ 据说比起长子罗乐风,罗定邦认为为人精明的次子罗蜀凯才是做生意的材料。关于这段往事,网上还流传着“斗心机大皇子出走”的说法,借指罗乐风脱离家族自主创业。但罗乐风终究不是什么大皇子,即便做不了家族企业的掌舵人,也并不意味着死路一条,商界天地广阔,独闯也可以大有作为。
罗乐风与妻子蔡玉清夫妇二人筚路蓝缕几十年,终于在服装行业创出一番天地。
▲ 罗乐风回忆起初创业时的艰难,感念当年身怀六甲的妻子跟自己一同在生意场上出头搏命。
2016年,从前不被父亲看好的“大皇子”罗乐风携同妻子蔡玉清共同创立的晶苑集团,已晋升为全球最大服装制造商。同年,美国《财富》杂志发布“50家改变世界的公司”榜单,晶苑集团赫然排在第17位。
▲ 如今晶苑国际的市值约为76亿,早已高过堡狮龙10倍不止。两厢对比之下真是令人无限感慨...(图源:google)
▲ 晶苑集团与堡狮龙的发展理念截然不同:只做品牌代工厂,坚持不做品牌。如今,晶苑在行内享誉盛名,无人不知,其代工品牌包括了我们熟知的优衣库、GAP、H&M等各大服装快消品牌...如今已年逾八旬的罗乐风夫妇仍位列晶苑集团主席&副主席,但碍于年事已高,现下担任晶苑CEO的是他们的大儿子罗正亮,小儿子罗正杰则为集团销售及营运高级副总裁...罗乐风夫妇已然建构了另一个“罗氏家族企业”。图为罗乐风和蔡玉清夫妇。
▲ 2016年入选《财富》排行榜后,罗乐风出书大谈自己的经商之道。这位最初不被父亲看好的长子,可能是目前罗氏家族最有头脸的存在了......
在文章开头我们所讲的堡狮龙争产案中,罗乐风虽然也被罗蜀凯列为被告,但并未参与争产诉讼。
▲ 不难理解罗乐风为什么不参与家族争产:已然实现财富自由( 2023年,罗乐风以9.65亿美元财富数位列《2023福布斯香港富豪》第50位)、又在社会上享有较高声誉,真没必要趟这趟浑水。有这个时间精力打争产官司,不如专注在自己的事业上多赚点钱了。
面对当年的争产案,罗乐风对媒体表示“其实弟妹都非贪图名利的人,全部对我好好,当年大家只想搞清楚父亲想法,所谓‘争产’只是传媒炒作。他们个个有钱有地位,衣食无忧,根本不用争!遗产问题一早解决,现在兄弟姐妹间中都有饮茶。”
但同做服装行业,一个做时尚品牌代工厂一个做时尚品牌,罗乐风的晶苑集团与堡狮龙似乎从未有过一点交集。即便算不得兄弟阋墙,其中也一定自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曲折隐晦。
根据罗氏集团官网上的信息,如今罗氏集团的主席仍是罗蜀凯,集团副主席及CEO则是罗蜀凯的儿子罗正杰。虽然在争产案上一度闹得众叛亲离,罗蜀凯一脉作为罗定邦钦定的继承者,仍然稳坐罗氏家族企业的C位。
▲ 来源:罗氏集团官网
如今,投靠了李宁集团的堡狮龙一息尚存,可早已不复当年盛况。
地产大亨的女儿们
罗氏家族长幼相争的故事,让人想起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一《李尔王》。
这也是父权制度下老国王的宿命,罗氏家族的故事到这里还远没有结束,罗定邦六子、建灏地产的创办人罗家驹的两个女儿都上了新闻头版。
一件是2015年,罗家驹小女儿罗君儿在自家飞鹅山别墅惨遭绑匪绑架,一件是2020年,罗家驹的大女儿罗贝儿赴韩整形,结果惨死手术台。
▲ 罗家驹一家的故事更是分外的离奇。
飞鹅山位于香港九龙城区东北侧,这里的豪宅聚集了香港城中的名流巨贾,其中最有名的当属老牌影星林青霞。
▲ 飞鹅山俯瞰九龙半岛、尽收维港景致,清幽静谧又靠近城市繁华地段,可谓闹中取静。
▲ 林青霞位于飞鹅山安达臣道的大宅,占地面积达5万呎(约为4600平方米),其中设有私人泳池、图书馆、健身房以及天台网球场。
▲ 2006年,林青霞老公邢李㷧以1.3亿元购入飞鹅山安达臣道9号及11号地皮。2014年,正逢林青霞六十芳诞、同时也是邢林结婚20周年之际,邢李㷧将此宅作为贺礼赠予林青霞。
▲ 以及之前上热搜的林青霞豪宅失火,就是这栋......
▲ 居住或曾居住在飞鹅山豪宅区的名流中,还包括丽新集团林百欣的养子林建康、英皇集团杨受成的胞弟杨超成,以及香港政界大佬叶刘淑仪。(图为叶刘淑仪重游旧宅,她曾与丈夫在此居住20余年)
2015年4月25日,飞鹅山豪宅区发生了一起震惊两岸三地的豪门绑架案,即罗君儿绑架案。
▲ 涉及该案的7名绑匪原是来自内地的盗窃团伙,据称他们觉得盗窃来钱太慢,于是密谋来香港“干一票大的”,事成后偷渡加拿大。来港后他们伪装成装修工人(当年张艾嘉儿子就是被装修工人绑架,前段时间我们写了张艾嘉儿子大婚,点这里回顾)寻找目标,之后锁定这栋位于飞鹅山甘澍路“屋子很大、里面停着很多跑车”的独栋豪宅。图为绑架案案发豪宅。
当年绑架案新闻甫一出街,坊间就有传言,称此次遭绑架的是同住在飞鹅山豪宅的林青霞继女邢嘉倩。
▲ 当时身在美国的邢嘉倩在ins上接连po出数个动态,力破绑架谣言。(邢嘉倩ins留言板上就有人留言询问“听新闻说你被绑架了,应该不是真的吧?)
据报道,涉案的7名绑匪从深圳偷渡到香港,经过半个月的策划,25日凌晨夜潜飞鹅山清水湾道甘澍路豪宅抢劫,并掳走罗定邦六子罗家驹之女罗君儿。
▲ 罗君儿生于1986年(绑架案发时29岁),2009年毕业于世界顶级艺术院校英国伦敦艺术大学,主修平面设计及摄影。罗君儿曾在巴黎做过一段时间的设计,后回到香港工作,并与父母同住。其父罗家驹2013年与儿子罗建一共同创办建灏地产集团,合力进军地产界。
根据罗君儿在绑架案发生两年后出版的《历劫生命》中自述,案发那日凌晨她正在家中熟睡,突然被绑匪推醒。绑匪们将屋内价值共约200万元的财物洗劫一空后,将罗君儿绑至事先预备好的洞穴中。
▲ 罗君儿在书中回忆,绑匪让她穿好衣服后,随即蒙上她的双眼。罗君儿被绑匪一行人挟持穿过一片漆黑密林后,到达其事先准备好的洞穴。到达洞穴后,绑匪立刻让她写下父亲电话,随后递给她食物及水。心情忐忑的罗君儿不断问绑匪“你们会伤害我吗?“其中一人回答说“我们不会伤害你,不用怕!“
▲ 罗君儿称,在遭受绑架的4天时间里,这一伙绑匪对自己算是相当照顾。不仅买麦当劳糯米鸡给她吃,甚至还与她聊起爱情与人生,直言羡慕罗君儿的富贵生活。
讲起父亲罗家驹与绑匪的对峙,罗君儿赞父亲是“冷静的谈判高手”。诚如女儿所说,罗家驹在绑架案中一边与绑匪周旋,一边与警方打配合,确实展现出了临危不乱的心理素质和作为商人的谈判能力。
▲ 绑匪一接通罗家驹的电话,开口就索要5800万。罗家驹先是向其亮明自己的富商身份,表示自己不差钱,随后又表示自己的资产多为股票和物业,手头没有多少现金,又谎称500万以上的银行提款会上报政府。几轮谈判下来,罗家驹凭借自己商人的老练与识人的直觉,判断出了这伙绑匪有勇无谋,并全然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赎金最终由绑匪要求的5800万压至2800万。(图为罗家驹与幼年罗君儿)
罗家驹在警方的协助下,将喷洒了隐形定位色粉的赎金和装了赎金与GPS定位系统的旅行箱,放置在绑匪指定的位置,绑匪也如约释放了罗君儿。
▲ 罗君儿在《历劫生命》中回忆,绑匪在临放人前问她“是否会恨他们“,罗君儿当即回答“不”,还说“你们这样做只是为了生存,但我不同意你们的做法”。其中一名绑匪在临走前更是给了罗君儿100元,说是让她“打车回家”,还耐心叮嘱“要不断往前跑,不要回头”......罗君儿将这一段经历写入书中,被网友讥诮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罗君儿的态度与一言一行其实都尽可能的压抑住了绑匪兽性的一面,唤起他们人性的一面,可以说是非常聪明的自保手段。
4月28日,获释的罗君儿平安返家。4月30日,罗君儿在中环四季酒店召开记者会向各界报平安。
▲ 据说罗君儿不顾警方的劝喻,坚持召开这场记者会。会上她发言感谢了各方连日奔波,并希望媒体能够给予空间,“希望各界见谅”,除此没有回答任何问题,亦没有讲述任何案情。也许罗君儿深知年轻女孩被绑架,势必会引来各种猜测甚至恶意中伤。从记者会到后来出书,可能都是因为罗君儿想要将这场绑架案的叙事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以待日后彻底翻过这一页。
至于那笔2800万的巨额赎金,除了被绑匪逃亡途中挥霍掉的11万,通过警方事先安装的定位系统,基本已全部寻回。几名涉事绑匪之后也在内地和香港相继落网。
▲ 图源:香港01
▲ 这伙绑匪当时平均年龄不到30岁,大多数基本与罗君儿是同龄人。其中比较耐人寻味的一个细节是,绑匪中的两名头目在拿到赎金2800万后,先私藏起了1800万,才将剩下的1000万带回据点“论功行赏”。直到被抓后,其余几人才从新闻中得知这笔赃款的真实数目......
人质平安获释,绑匪人赃俱获,这场震惊全港的绑架案到此算是圆满收场。
▲ 绑架案事隔数月后,罗君儿在ins上发文称“My life will keep going(生活仍要继续下去)”,接受采访时也表示“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坚强”。的确,这场绑架案自始至终罗君儿始终是冷醒面对、理性抉择,有着极强的心理素质和情绪控制能力。(图源:自由时报)
绑架案过后,创伤一定是在所难免,但罗君儿的人生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大的冲击和改变。2020年,时年34岁的罗君儿与会计师男友朱维堃注册结婚。
▲ 图源:香港东网
如今的罗君儿在香港经营自己的画廊Q Gallery,闲时参加城中名媛聚会,生活与香港上流社会一般名媛无异。
▲ 图源:VogueHK
▲ 图为名媛聚会上的罗君儿。图源:香港01
今时今日,罗君儿的生活中,起码是她向外界展示出的那部分,已经丝毫看不出往日那场绑架案可能留给她的阴霾,也鲜少有关于绑架的流言蜚语缠身。如此看来,她的人生真的是已揭过那惊心动魄的一页,如愿keep going,进入人生的下一章节。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2020年,罗君儿家中又发生了一起令人震惊的大案:罗君儿的亲姐姐罗贝儿赴首尔整形,结果手术失败惨死手术台。
罗家驹与其妻共育有三名子女,分别是前文我们写到的被绑架的罗君儿、与父亲共同创业的罗建一和不幸整容惨死的罗贝儿。
▲ 最左为罗贝儿老公Danny Chi。
▲ 罗君儿在那本绑架案后写的《历劫生命》中曾回忆起童年经历,自述自小受父母宠爱、三姐弟之间亲密无间。从照片中也能看出,这是一个不仅优渥体面、而且非常有爱的幸福家庭。
2020年1月底,罗贝儿赴韩国首尔江南区Ollim Plastic Surgery诊所接受抽脂和丰胸手术,结果手术失败,罗贝儿惨死异乡。
▲ 2020年1月21日,罗贝儿进行了整容手术。1月28日,原计划进行隆胸手术,即将手臂小腿及上骨盆的脂肪抽脂后转移至乳房。岂料当医生从其左臂抽取脂肪时,罗贝儿血氧饱和度猛跌80%,救护车到场时已不省人事,1小时后在韩国天主教大学恩平圣玛丽医院宣告死亡。
韩国警方将罗贝儿的整容惨死判定为一起医疗事故,院方应负全责。
▲ 根据韩国文化广播电台的独家报道,罗贝儿死于镇静剂“丙泊酚”的误用。其中一名涉事医生供称,手术期间罗贝儿曾出现剧痛,“在手术过程中不断抽搐“,于是主治医生指示他给罗贝儿注射了两次镇静剂(要知道在外科手术中,丙泊酚这类麻醉剂的用量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手术中应由专门的麻醉医师负责注射)。不仅如此,罗贝儿术前也没有进行基本的药物检查,而且主治医生原是骨外科医生,并非整形外科医生。
2020年3月4日,罗贝儿老公DannyChi将涉事的韩国整形公司Ollim Plastic Surgery及3名相关医护人员告上法庭,指控其伪造文件及过失杀人等罪状,并要求包括岳父罗家驹的三分之一遗产在内的巨额赔偿金。
▲ 罗贝儿与其夫结婚十年,两人育有一子。(罗贝儿在ins上po出的这张相出自妹妹罗君儿@queenierostalaw 之手,她的ins中不乏妹妹的身影,可见长大后的姐妹二人关系也非常亲密)
吊诡的是,罗贝儿老公DannyChi3月4日刚刚入禀法院提告,3月9日紧接着就撤诉了。
▲ 按照他的说法是,提告的目的原本只是想引起媒体及全社会的关注,现在目的已达到,“原谅涉事医生,只想按照妻子的意愿好好抚养儿子,远离公众生活,同时希望公众不要聚焦原本的赔偿金。”怎么说呢,短时间内态度180度大转变,还“不要聚焦赔偿金”,只能说明钱是真的给到位了。
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骤然凋谢,意外身亡后丈夫最在意的或许只是“再也得不到岳父三分之一的遗产“......现在再回头看罗贝儿ins上这则贴文,还真是令人无限感慨。
▲ 谁能想到呢,一个自我宣言是“女人想追求真正禁看及耐看,是要从优质的心灵追求“的女孩,最后的结局竟是死在了整容的手术台上。
到这里,堡狮龙罗氏家族跌宕起伏的豪门往事就算是讲完了。
我们在可以看到罗氏商业王国的崛起之路,和许多现今的香港富豪一样,托赖于时代,受惠于时代、成就于时代。
当然也靠他们自己的精明能干,把握得住时势,以及有着那代胼手胝足创业的香港人引以为傲的、绝不可或缺的狮子山精神(所谓狮子山精神,源于上世纪70年代的港剧《狮子山下》及同名主题曲,指的是香港人勤勉自强、同舟共济的拼搏精神,亦是港人心中引领香港由小渔村华丽蜕变成国际大都市的核心价值观)。
成为豪门靠时运,但世间万物“成住败空”自有其周期,所以便有了八十年代的煊赫一时,也有了后面的消沉,从1993年上市,到2020年的卖盘,时间不过二十多年,服装界早就换了人间。
曾经在两千年前后被内地人视为够得着的名牌,疯狂在大陆开店的三大巨头堡狮龙、佐丹奴(GIORDANO)、班尼路(Baleno)甚至林青霞老公的Esprit,这些早期的港产快销品牌慢慢被内地的消费者抛弃,而后起之秀是来自西班牙的快销品牌ZARA,还有来自日本的Uniqlo,以及来自美国的H&M。
▲ 1993RH 上市后的堡狮龙一度成为港澳地区最大的服装零售集团,与佐丹奴(GIORDANO)、班尼路(Baleno)并称为香港时尚服饰的三巨头。
其次,豪门里也都是平常人。
富不过三代某种程度也是一种不变的谶言......家族商业王国既成,势必就要面临“创业易守成难”的千古难题,因为权力的制衡与利益的分配向来不易,兄弟失和、私生子争产、整容惨死、别墅绑架案这一系列离奇故事,其实桩桩件件拆开来看,不过是几十年来社会新闻版面常见的那些,毕竟太阳底下无新事,只不过正好让罗家都赶上了,又恰好都被媒体都报导了。
其实罗家子孙如今都极为低调,极少出现在社交媒体,第三代中比较知名的有曾经代表罗家一方与二伯打官司的罗颖怡(Wendy),她在2016年1月嫁给丝绸巨企业达利国际集团的太子爷林知誉(Will),婚礼席开50桌,霍启刚和郭晶晶也一同道贺。
▲ 新娘身上的珠宝(不包括头顶的皇冠)已经超过100卡,价值逾千万,富家联姻,讲的就是门当户对,而新郎则和sing之天使的成员雪梨传出绯闻,这里可回顾。
另外一个媒体比较熟的是二伯罗蜀凯的女儿罗可旋,上次汪诗诗安排的甄子丹盛大婚礼罗可族和老公夏锦安就一起参加了,这里可回顾:
▲ 左图里还有蔡一智夫妇,戴凯欣和她老公。
▲ 罗可旋是“罗氏针织”创始人罗定邦的孙女,毕业于帕森斯设计学院,2004年和姐姐罗可欣一起创立了服装品牌bread n butter,在香港拥有多家店铺。她的老公夏锦安是福田集团夏松芳的儿子,两人结婚多年,生了四个孩子。
▲大部分富家子弟的社交网络都极之封闭,他们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只是不能告诉大众罢了。
豪门家族里的明争暗斗,上流社会的人间失格,其实放在普通百姓身上,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不过坐拥巨大财富的豪门家族,他们的财富与名声往往会放大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家族纷争,并不是因为金钱会败坏人的本性,而是因为金钱会暴露出人的本性。
一切都是花团锦簇,只是偶而不小心被大众窥见了某些暗面,香港作家钟晓阳(王家卫御用文案作者,代表作《停车暂借问》)在她的长篇小说《遗恨》中写道:
后来,当许多年过去了以后,当种种恩怨到了无可化解亦无从冰释的地步的时候,始终无人能说出完整的故事。
那许多的错是如何造成的。那噩梦般的旅程,自何处起始。那深渊中的坠落,至何处终止。那枚因果的种子,又是何时种下的。
如今的罗氏,家族企业日落西山,第二三代倒是“各人头上一片天”,有鉴于见识过舆论的风暴的侵扰,他们早已学会尽量将自己的生活埋进金粉银沙里,当然“故事还没完——完不了!”
作为看客的我们,能在动辄延续几十年的豪门大戏里窥见到世情的诡谲和人性的幽微,还有时代巨浪中的商业风云,也许能帮助我们在剧烈变化的时代里能够镇定一点,淡定一点,有什么可计较的呢,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