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让宰相画画,获得满堂喝彩,回家却告诫儿子:此生决不能学画
说起唐朝历史上最著名的画家,大家一定都知道是阎立本,因为我们的历史课本上对他的成就有过介绍,课本彩页上还印有他的代表作《步辇图》,著名的《历代帝王像》也是出于他的手笔。但大家可能不知道,他可不仅是个画家,而且是个政治家,曾经做过工部尚书、右相、中书令,是个地地道道的宰相。
阎立本身世显赫,是出身关陇集团的士族,他的姥爷就是鼎鼎大名的北周武帝宇文邕。阎氏家族除了是累世高官,还有一项特殊的才能,那就是画画和建筑,这可是家传绝技,与王羲之家族善于书法是一样的。其父阎毗擅长绘画、工艺和建筑,在隋朝官至将作少监。其兄阎立德也是大画家,还曾主持修建翠微宫、玉华宫以及献陵(李渊墓)、昭陵(李世民墓)等重大工程,做过唐朝工部尚书,还曾为帝后设计服饰、仪仗。
阎立本继承了家传,擅长画人物,车马、台阁,被人称为“丹青神化”。唐太宗在位时,阎立本曾经奉太宗召令,亲自为唐太宗画像,还为太宗画了《秦府十八学士》、《凌烟阁功臣二十四人图》,无不称赞其画作精湛,神采如生。
南梁大画家张僧繇曾画过一幅《醉僧图》,画得唯妙唯肖,道士们常常用这幅画来嘲笑僧人。和尚们很郁闷,于是大家凑了几十万钱,请阎立本画了一幅《醉道士图》,也是画的精彩传神,他们就拿这幅画来嘲笑道士,当时传为笑谈。
但是有一次,阎立本却因为画画受到了严重刺激。
唐太宗有一次乘舟在青苑御池中游玩,看到有奇异的怪鸟在水面上随波浮游。太宗手拍船栏杆叫好多次,命令侍臣们当场赋诗赞咏,又命令宣召阎立本前来将怪鸟画下来。宫人们当即向岸上的太监大声呼喊:“你们马上去召画师阎立本到玉池拜见皇上!”
当时,阎立本在吏部任郎中,听到传召后,不敢怠慢,急忙一路小跑赶来,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来到池边,立即俯身观察,并挥笔绘画起来。各位大臣、宫人纷纷来到他的身后围观,品头论足。而阎立本则极不自在,满面通红,羞愧不堪。
事后,阎立本告戒他的儿子说:“我小时候爱好读书,值得庆幸的是我还不是个蠢材,文章写得还是比较不错的。然而,我最知名的是绘画,可是,它却使我象奴仆一样地去侍奉他人,这真是莫大的耻辱。你应该深以为戒,不要学习这种技艺了。”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绘画在当时人们眼里也不过是一种“雕虫小技”,工程技术是“应务俗材”。阎立本是一个儒士,孔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真正的“士”人都有很强的自尊心,因为擅长绘画而被人役使和围观,阎立本内心怎么会好受呢?
后来,阎立本当上了右相,一般人当上宰相,不论做的好一点还是坏一点,人们都不会苛求,但对阎立本来说就不行了,人们都认为他当上宰相不是因为处理政务的能力突出,只不过是画画的好,工程做的好,皇帝喜欢罢了。当时担任左相的是战功卓著的姜恪,当时有人作诗说:“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以此讽刺阎立本的相位来路不正,不能和姜恪相提并论。
阎立本是个宰相,更是个真正的画家,其艺术流芳百世。放眼后世的高官,很多人在艺术上本就是“三脚猫”的水平,却时刻想着显摆,处处留下墨宝或者展示自己的艺术“才能”,与他们比起来,阎立本真是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