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崛起影响硅谷公众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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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的声誉正在连受重创,而且短时期内并没有什么迹象可以回升。我相信和金融产业,法律业,媒体和政府一样,科技产业也将从此在大众中的保持这低声望。
很多人应该非常想要将这一现状归咎于科技大佬身上。但这不是唯一的因素。全球化和文化战争是现在生活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同时,99%的憎恨将来自于极小部分超级富豪和大多数平民贫富悬殊的进一步扩大。科技正在变得越来越复杂和强大——而人们真的对此很不开心。
事情并不是一直都是这样。
从1976年(苹果的创始人之一Steve Wozniak以一人之力设计并且制造了第一台苹果计算机)到2015年(Wozniak 签署了一份警告人们关于 AI 武器危害的公开信),许多人对科技发展是持乐观态度的,而硅谷是无法超越的创新之都。但一些事情的发生改变了人们的看法。
过去的两年里,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过去的两个月里,媒体对于科技的报道,以及生产厂商和科学家对科技产业的看法都开始变得负面。
一份今年二月份由一家信息系统与创新的基金会发表的报告发现,在1980年代和90年代初,媒体对于科技的态度绝大部分是正面的。但是,他们的语调在之后的时间里逐步走向了负面。
这一份报告指出了从1990年到2010年保持积极的科技媒体的逐步减少,并在2013年迎来了更加直观的衰落。报告将这一趋势归咎于监察科技产业的机构的吹毛求疵和媒体本身的经济压力(促使媒体使用耸人听闻的信息和标题来吸引读者)。
虽然这份报告内容大部分都是成立的,但是它明显低估了那些媒体所不能控制的因素。
很多年前,科技被认为是有趣的,令人兴奋地并且被寄予厚望的。现在,新科技似乎只能引发焦虑。即使是Wozniak这样的科技天才,以及AI武器公开信的另两位签署者Elon Musk Stephen Hawking (一位知名物理学家)都已经开始明确地担忧 AI 可能带来的危害。而他们担忧的重点是那些比人类还聪明的机器有着他们自己的价值观,而不是共享人类的伦理道德,并很有很能认为人类是一个威胁。更实际的层面上来看,一些人担心 AI 和机器人将会偷走大多数的工作。
AI 是恐惧和疑惑的来源,这是一份由一份权威机构在包括美国的六个国家对于 6000 名消费者进行的调查中获得的结果。此机构的 CTO 告诉记者,因为好莱坞和媒体,消费者经常将一般的 AI 程序和那些特殊应用搞混。他们大部分都知道自动驾驶汽车里的 AI 和医学机器人,却不知道他们每天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触的无害的 AI 应用。
同时:“很多人对 AI 的焦虑并不仅仅是对这一技术本身的焦虑,而是对未来焦虑的一个象征。”
恐惧与疑惑也在那些建造于个人信息上的商业行为中生根发芽。我们清楚地知道例如谷歌,Facebook 和亚马逊这样的公司正学习并记录着我们在哪儿, 我们在做什么,我们在和谁交流,我们在买什么这样的信息——然后利用这些数据去实现他们的各种超乎想象的功能。
即使是智能手机都可以被看成是一种威胁。一个科技粉丝在 Google+ 上和记者抱怨,智能手机超高的价格和窃取他的数据来进行优化的事实已经快要将他逼疯了:“我们花1000美元购买并且携带一个只会从我们身上窃取数据,从而让别人牟利的装置,这不是很可怕的事情吗。”
圣地亚哥州立大学的心理学教授Jean MTwenge刚刚出版了一本名为《信息一代:为什么如今享受超级连接的孩子正长成不那么反叛,更加能忍,不怎么开心,更完全没有准备好进入成人状态的一代——以及这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的书(iGen: Why Today’s Super-Connected Kids Are Growing Up Less Rebellious More Tolerant Less Happy–and Completely Unprepared for Adulthood–and What That Means for the Rest of Us)。Twenge 在书中表明,智能手机正在让年轻人更加焦虑,抑郁和孤独。
新的科技正在不断地引发惧怕和失控感,而不是欣喜与兴奋。智能家居正在“物品因特网“的潮流下进入每一个人最为重视的家庭环境,使得我们最为熟悉的灯泡和烤面包器变成了完全无法理解也很难控制的奇怪玩意儿。而且,我们还被告知,这些产品有可能会成为侵入个人安全和隐私的隐患。
虚构类剧集为反科技的潮流添了另一把火。例如《硅谷》,《黑镜》这样的电视剧集是的观众相信硅谷的公司正逐渐丧失对于科技的掌控能力,并且将会带来一个反乌托邦的将来。
硅谷:美国的动物屋
过去的两年里,书本和新闻不断报道着一些科技公司令人无法忍受的公司文化。2016的书籍《混乱:我在创业泡沫中的不幸遭遇》(Disrupted: My Misadventure in the Start-Up Bubble)被洛杉矶时报评为现今对于硅谷最好的书籍,而原因一定与其痛骂科技行业里面的”兄弟文化”分不开。
作者 Lyons 将这本书的大部分情节架构在了他在一家波士顿科技公司,HubSpot 中的工作经历。(当然他也是HBO著名剧集《硅谷》的编剧之一。)他将 HubSpot 描述成了一个“典型“的科技创业公司——一个根本不可能赚钱的公司,却将大部分 VC 的投资花在了年轻雇员的奢侈生活和类似免费啤酒的办公室福利上,可公司的管理仍然很糟糕。他告诉记者,虽然他的这本书引起了众多科技行业高管的共鸣,“可是硅谷里面有一个核心圈子是对任何批评都免疫的。。。我认为他们缺乏自我意识。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如何看他们的,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关心。”
明星公司 Uber 在过去一年已经成为了硅谷“兄弟文化”的代言人。它被控诉为骗子,作弊者,偷盗者和混乱的管理者。哦,别忘了最为有名的对于它性别歧视的控诉。
Uber 只是众多被控诉为性别歧视的公司中的一个。纽约时报等报刊在六月发表了一些列文章,揭露了女性企业家被男性投资人性侵的乱象。一位非常有名的明星投资人 Dave McClure 甚至在他自己的 Medium 日志中承认他曾做下的错事。而另两位女性企业家则创造出了一个不存在的男性合伙人来保证她们的生意可以被他人认真对待。
而 James Damore 丑闻则将谷歌也推上了风口浪尖。这篇极力宣传女性因生理不同而不适合科技职位并谴责谷歌的左倾文化根本不允许言论自由的备忘录,进一步的承认了弥漫着硅谷的歧视文化。可对一些人来说,整件事情的发展对他们来说就是“政治正确压倒了言论自由。”
这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正在改变着公众对于硅谷文化的感官。从前那个有理想的科技怪人在车库中改变未来的图景,如今在公众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帮有些天资的兄弟会成员的肆意妄为。
硅谷“贪婪”的名声已经不可改变了。而这不仅仅是因为一些亿万富翁成天花天酒地,并明确表达他们对于普通人的轻蔑。更重要的是,越来越多人认同科技产业的进一步发展是建立在对其他普通人的剥削之上。硅谷最喜爱的那个词,破坏(Disruption),已经让无数无辜的普通民众的生活被彻底破坏了。
举例来说,科技公司正在积极地制造自动送货的货车。一旦研制成功,一小部分研发者将成为下一批亿万富翁,而百万个工作也将因此消失。同样的,亚马逊自动超市的科技和 Zume Pizza 厨房里能够制作披萨的机器人也被公众视为巨大威胁之一,毕竟整个美国最普遍的两个工作就是零售与餐厅服务。
科技公司同时也逐步地被不断与全球化的阴暗面挂钩。硬件公司在低成本国家生产,再将其产品在发达国家高价卖出,并随时准备将产业迁移到税率最低的地方来免税。苹果就被指责通过将两万六千亿现今藏匿国外而成功躲避了将近六百亿的税金。
总而言之,硅谷看起来有很多很多钱,但人们相信它们都被滥用,挥霍,或成为他们进一步获得不正当利益的资本。而因此也引来了越来越多公众的愤恨。
即使硅谷再怎么努力地在政治与文化漩涡中保持中立,他都绝不可能不偏不倚。当社交媒体逐渐成为了讨论政治和其他议题重要公共场所,且广告产业在硅谷逐渐大行其道,硅谷的公司正在因为没有尽力或太过尽力控制言论而不断被打脸。
在去年的夏洛茨维尔的白人至上游行发生之后,谷歌,Facebook,PayPal,Airbnb,Instagram,Twitter,甚至是 Spotify 都因违反相关规定而解除了对仇恨的族群服务。一个新纳粹的网站则直接失去了他从 GoDaddy和谷歌上注册的域名。
虽然大部分人都为这一禁令拍手叫好,而另一些人则质问科技公司为何之前竟然允许这些团体可以通过其平台发表言论,一直要等到民意崛起了才做一些看似大快人心的事情。而一些评论家则直接将炮火对准了科技公司如今掌握的巨大的管控言论自由的能力。
Steve Jones,一位伊利诺伊大学传播学的教授,告诉记者,科技公司现在也并不知道改如何管理用户发表的言论,因为并没有一种方法可以使所有人都满意。他们的领导并不希望卷入言论自由的争议中。所以他们希望更希望采取被动等待事情热度消散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但是 Jones 指出,当民怨过于沸腾,他们也会立刻采取行动。
过去一年我们见证了社交媒体不断炮制关于总统竞选的假新闻,而一些这样的假新闻竟然已经通过算法的加持投放给了最可能被它煽动的人,并且让有片面看法的人不断强化其既有偏见,使他们能够看到的世界越来越小。和谷歌一样,Facebook 也进入了这样一个永远无法让人满意的境地,一方面被人指责为左翼帮手另一方面却又因为假新闻而灰头土脸。
广告业务也无法幸免:Facebook 竟然允许了投放给“歧视犹太者”和”911支持者”这样令人无法不愤怒的用户团体。而事实是,最应该指责的是自动化:Facebook,谷歌,Twitter和其他的公司一样,都是允许任何顾客以任意人群为目标来投放广告。(好在Facebook现在已经禁止了这些具有仇恨和歧视的人群划分方法。)
硅谷曾经圣洁的名声如今是一去不复返了。正如 Lyons 告诉记者的那样:“硅谷的年龄歧视,性别歧视和兄弟文化正在完美地运行着。”但是更大部分的愤怒歧视是来自于对科技和因特网无法控制的巨大权力的惧怕。
利用科技产品,服务和平台,我们获得新闻,争论事件,并认识到这个世界越来越可怕的地方。当智能产品AI和算法驱动的内容过滤带来的好处已经因太过普遍而无法察觉,人们对于科技的惊恐,会继续被科技公司贩卖私人信息的报告,虚构剧集和寻找替罪羔羊的政客引燃。
而事实是,硅谷仍然是创新的中心,虽然确实有些兄弟会风格。科技既可以拯救也可以威胁世界,但不管怎样都会对人们的生活造成越来越大的影响。如果我们引用一句 Facebook 的用语来形容我们和科技的关系的话,那么他已经从“好友”不可逆转地变成了”it’s complicated(很复杂)“。
本文编译自Fast Compa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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