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间四任主管离职，苹果造车项目为何依然未能起飞

领导苹果汽车项目的特斯拉前高管道格·菲尔德(Doug Field)上周跳槽福特的消息传出几分钟后，这家科技巨头的汽车部门团队立即召开了全体员工会议。

菲尔德在离职时解释说，他加入福特是为了“试图有所作为”。菲尔德并非是退出苹果秘密“泰坦计划”(Project Titan)的唯一高管，而是七年来第四位离职的项目负责人，该团队在过去几个月里还失去了另外三名高管。当媒体猜测苹果可能会为此搁置这个项目时，员工们感觉都很紧张。

但据两名在场的消息人士称，在半小时的简报会上，苹果高管表示将对汽车部门进行重组，而且不会裁员。随后有媒体报道称，领导苹果智能手表和健康项目的凯文·林奇(Kevin Lynch)将接手汽车团队，尽管苹果汽车尚未真正推出。

电动汽车制造商特斯拉创始董事会董事、被亚马逊斥资12亿美元收购的自动驾驶初创公司Zoox前董事会成员劳里·约勒(Laurie Yoler)表示，尽管出现了动荡，但现在就断言苹果从事了七年的汽车制造努力即将终结还为时过早。

约勒指出：“我认识很多在过去几年里前往苹果汽车部门寻求机会的人。不是很多，十几个左右，但他们最近都离开了。他们来自Waymo、Zoox和空客等公司。这些都是真正的资深人士。”

目标过于雄心勃勃？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但苹果似乎并没有更接近于推出自有品牌汽车。该公司从未正式承认“泰坦计划”的存在，尽管它必须提交其测试汽车在加州行驶多少里程的报告。

这些原型车通常是白色的雷克萨斯车型，车顶上安装有各种各样的传感器，其测试频率足以让建筑设计摄影师Jean Bai坐在库比蒂诺及其周边的苹果设施外为它们拍到足够多的照片。

但与Alphabet在加州的Waymo汽车项目完成的63万英里（约合101万公里）测试里程相比，苹果汽车去年仅自动行驶了3万公里。而且，苹果汽车的测试还在减少。Waymo表示，其车辆在测试司机实施干预的平均行驶里程约为4.8万公里，相比之下，苹果汽车平均行驶233公里就需要司机帮忙。

苹果汽车项目最初的乐观情绪在2015年显现，当时苹果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Tim Cook)在一次会议上表示，他希望人们能“在汽车上享受类似iPhone带来的体验”。他补充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人们的车外和车内的生活变得无缝。”当时，智能手机市场看起来已经饱和，营收也在下滑，苹果急需一款新产品。

但这家iPhone制造商并不是唯一家早期愿景被证明过于雄心勃勃、不够现实的公司。谷歌创始人拉里·佩奇(Larry Page)表示，自动驾驶出租车可能会“比谷歌的规模更大”。2016年，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Elon Musk）称自动驾驶汽车“基本上解决了问题”，并预测“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就能实现完全自动驾驶”。

到了2017年，Facebook首席运营官谢丽尔·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的一句开场白引爆了德国车展：“我带来了一个非常好的消息：我们是硅谷唯一一家不生产汽车的公司。”

苹果的优势还不清楚

但对自动驾驶汽车的承诺还为时过早。花费数十亿美元开发这项技术的先行者们还没有接近于收回投资。许多公司的努力已经明显失败，比如Uber和Lyft在过去的一年里分别剥离了各自的自动驾驶汽车项目。

数字激光雷达集团Ouster首席执行官安格斯·帕卡拉(Angus Pacala)表示：“2010年，当科技公司在自动驾驶出租车上启动所有这些项目时，人们都非常兴奋。他们说：‘我们要像摧毁诺基亚和黑莓那样彻底摧毁汽车业’，然而这与事实相差太远。”

今天，这场革命看起来越来越遥远，而苹果在市场上的优势却很难被察觉。Bernstein分析师阿恩特·埃林霍斯特(Arndt Ellinghorst)表示：“我就是看不出苹果将在哪里拥有技术优势。苹果汽车可能是自动驾驶的，但目前全世界都在研发这种技术。在这个很难赚钱的市场上，没有优势并不是个好兆头。”

苹果拥有供应链方面的专业知识，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品牌，而且可以说是世界上将硬件与软件、服务相结合的最高典范。尽管如此，其产品组合中几乎没有迹象表明，在内部设计或规模化制造方面，苹果可以在电池性能上超过特斯拉，或者击败梅赛德斯和宝马。

最近的专利授权也显出了一些迹象，表明苹果汽车团队现在正在研究乘客体验的方方面面，而不一定是汽车制造本身。上个月，苹果获得了能够显示文字、车速和灯光警告的外部照明技术的专利。另一项专利是安全系统，涉及从车顶和乘客安全带展开的安全气囊。

另一项专利涉及车载照明，引导乘客为iPhone充电或在黑暗中泡咖啡。上个月授予苹果的其他专利还涉及用于自动驾驶的视觉传感器、悬挂系统和交通通知等。

苹果并非在造整车？

对于汽车业资深人士、专注于远程驾驶汽车的初创公司Designated Driver的首席执行官曼努埃拉·帕帕佐波尔(Manuela Papadol)来说，所有迹象都表明，苹果正在缩减其汽车项目的雄心，从制造整车转为打造强数字驾驶舱和重新定义乘客体验等要素。

她说：“苹果根本不可能制造整车。但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认为苹果在汽车领域寻求的机会依然惊人，但这些机会不是制造汽车，而是涉及汽车内部空间。他们可以将增强现实和虚拟现实投射到窗户上，这就是机会所在。”

与此同时，几位已经离开“泰坦计划”的人士表示，该项目尚未确认一条明确的前进道路。很少听到老牌汽车制造商对这家iPhone制造商入侵他们的地盘儿感到担心。

风投集团Playround Global的运营合伙人、通用汽车自动驾驶部门Cruise的前工程师萨沙·奥斯托基奇(Sasha Ostojic)表示：“我真的没有感觉到汽车行业有人害怕苹果加入。”

奥斯托基奇补充说：“当我在Cruise负责工程时，我面试过很多来自苹果特殊产品部门的人，包括泰坦计划工作人员。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对苹果项目感到失望，认为其大多数研究都是没有方向的，他们宁愿参加更严肃的项目。”

本文来自“腾讯科技”，审校：金鹿，36氪经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