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战役：东方诡道对西方霸道的胜利范本

公元前53年，帕提亚人在卡莱的战场上大获全胜，给风头正盛的罗马以迎头痛击。过去，人们总是将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拘泥于游牧式骑兵的超强机动力。顺便将看似笨拙的重装步兵也数落一番，从而归纳出许多似是而非的偏颇结论。

然而，帕提亚军队的胜利并不取决于所谓兵种克制，反而更依赖于的情报搜集和舆情煽动。无论从何种角度复盘整场战役，都能捕捉到那些隐藏于字里行间的东方式诡道。至于罗马军团的完败，则更多是在运用西方霸道时的水土不服。

帕提亚诡道的基本盘

最初的帕提亚 不过是希腊化世界的边缘小国

作为从北方草原南下的游牧征服者后裔，帕提亚人的帝国构建之路绝非一帆风顺。既要同控制南方的希腊裔贵族你争我夺，也必须应付各占领区内的土生群众，甚至是提防其他草原亲戚突然背袭。因而发展出有别于周遭对手的独特体系，依靠兼容并蓄的外表，获得更侧重于情报搜集、假消息散布和舆论操纵的间接战略。

简单来说，包括国王本人在内的7个大贵族集团，会分别掌控着从美索不达米亚到印度河流域的广袤土地。但真正的直辖区域被主动限制在个别城市、牧场和要塞范围内，转而以认可、赐予与联姻等多种方式，保留下许多历史更为悠久的附属区块。其中既有希腊人建立的大型城市，也包括更多由亚述土著或阿拉伯移民掌握的交通线小镇。但都无一例外的为帕提亚贵族领所切割包围，并时常需要由国王出资供养的独立堡垒看守。

帕提亚帝国的扩张 主要依靠削弱 策反等蚕食策略

同时，帕提亚君主还会在国境线外围，刻意扶持一些独立的附属国。当地统治者虽往往醉心于希腊文化，却在血统和实际利益层面更倾向于波斯旧俗。所以对依附帕提亚王权的现状非常满意，反而不希望自己被晚到的罗马拉入全新体系。特别是在东方宗主的军事与经济双重压力下，乐于充当缓冲区和帕提亚接触西方势力的中间人。自己则经常向两头提供对方情报，换取必要支持与战略平衡状态。

因此，帕提亚帝国其实很少以泰山压顶之势去鲸吞某个区域。他们往往会利用商贸、外交结盟等手段，扶持本地的亲伊朗派系。一旦对方内部出现裂痕，又或是因战乱而削弱实力，再以援助老朋友为借口进行蚕食。例如曾是其最大对手的塞琉古帝国，就在灭亡前出现过多位靠帕提亚支持上位的叛逆君主。其边境上的许多风水宝地，也逐步为投降派、倒戈者与支持帕提亚扩张的沙漠部落所侵吞。若非有更强势的罗马军团突然乱入，帕提亚骑兵可能早就成功饮马地中海。

偷袭塞琉古希腊人的帕提亚骑兵

当然，这套绵里藏针的柔性扩张模式，也为帝国本身制造出许多不安定因素。那些率先到大城市定居的贵族，很快就会感到自己与伊朗高原的亲戚们格格不入。双方都希望用自己支持的王子继承大统，以便在利益分配上倾轧彼此。结果自然是不定期爆发激烈内战，对整体国力造成明显损害。卡莱战役的导火索，正是由此类结构性内斗所引起。

公元前57年，原先的国王法拉阿特斯三世被自己的两个儿子合谋杀害。随即，整个帕提亚帝国分也为东西两半，分别支持奥罗德斯二世和米特拉达梯四世上位。最终，前者依靠武力更胜的东方亲伊朗派获胜，将西方亲希腊派支持的兄弟逐出国门。迫使后者逃到往罗马治下的叙利亚，向总督加比尼乌斯寻求支持。原先素无交恶的两个帝国，也因这次风波而步入战争边缘。

东西分裂 让帕提亚经常陷于内战

罗马霸道的极限

公元前1世纪 罗马在亚洲的势力还非常有限

相比后来的帝国时代，公元前1世纪的罗马在东方其实能力有限。即便靠帕加马战争拿下了爱琴海东岸，又利用本都战争的红利吃进叙利亚，却并不乐于让直辖行省扩张太快。同时，国内也存在上层腐败与贫富差距拉大等客观问题，经常将执政者的注意力限制于本土。唯有在高卢地区保持增涨势头，却也不过是要为意大利的退役老兵们寻觅退休份地。

因此，罗马共和国在亚洲地区的驻军较少，也没有任何能应付东方大帝国威胁的统筹规划。无论是节制陆上通道的卡帕多西亚高原，还是堪称海运必经之路的罗德岛港口，都继续以同盟者身份自立。前者的意义，仅仅是为罗马的亚细亚行省担当军事缓冲。后者的中立价值，更是源自供养常备海军的高昂花费。但都毫无意外的被剥夺了对外输出能力，不可能在军团离开沿海地区后提供有效支持。

占据帝国西部 向罗马人求援的米特拉达梯四世

此外，由加比尼乌斯执掌的叙利亚行省，根本不可能为米特拉达梯四世奉上多少强力支持。相反，这位总督还经常为南方的事务感到焦头烂额。在预备镇压各犹太王公之余，还时刻准备着为保护粮食安全而出兵埃及。反观弱侧的美索不达米亚方向，似乎并不能为投资人提供多少回报，自然就请不动精贵的野战军团。这让帕提亚流亡者们后继乏力，只能借罗马人口头承诺招揽佣兵打仗。最后被拍马赶到的东方部队挡住去路，只能在希腊人居多的塞留西亚城内苦等奇迹发生。

但这场发生在东方的风波，居然让贵为罗马三巨头之一的克拉苏嗅到机遇。此前，作为基础并不稳固的后起之秀，他主要靠经商积累起来的财富影响政局发展。先是资助凯撒成为流量明星，继而又挖来了被元老院孤立多年的老将庞贝。但看似利益绑定的三位巨头，实则在背地里多有矛盾。特别是早年就在本都战争中大放光彩的庞贝，对利用内幕消息与强买强卖发家的克拉苏较为鄙视。凯撒在高卢战场的突飞猛进，又让其对老金主的依赖逐步减弱。

依靠财富影响整个罗马政坛的克拉苏

因此，克拉苏若要在罗马政坛内更进一步，就必须为自己竖立伟大军功和牢固地盘。考虑到庞贝的门生故吏已遍布西班牙与巴尔干，高卢已然成为凯撒的专属领域，自己就只能去东方的亚洲寻觅方向。他一如既往的靠高额贿赂开道，辅以政治的鼎力协助，让元老院任命自己为实际上的叙利亚总督。随即在反对者的恶毒咒骂声中启程，顶着亚得里亚海的猛烈风暴前行。接着又从陆上穿过贫瘠的希腊山区，在公元前55年落脚于叙利亚首府安条克。

由于常年熟读历史，他非常渴望能像古代的亚历山大大帝那样征服东方，将整个伊朗高原、巴克特里亚山区和印度河流域都攥在手里。但区区半个叙利亚行省，并不能满足如此宏大的军事野心。因而在之后的一年时间里，这位罗马巨富都忙于将筹措来的部队运往前线。最后总算聚集起35000名军团步兵、4000名轻装步兵和数量相同的辅助骑兵。同时还要求毗邻前线的亚美尼亚、科马基尼和奥斯洛尼三国为自己提供必要支持。不想正是其中的后两者，会在不久的将来把自己彻底出卖。

路线从海上抵达叙利亚的罗马士兵

科学管理和形式主义

卡拉苏实际上是罗马三巨头的核心

公元前54年，克拉苏正式开启自己的宏大东征之旅。但作为一个62岁高龄的老者，他已很难调整自己的那些工作习惯，进而把整支军队当私营企业和种植庄园来打理。不仅没打算以雷霆万钧之势发动快速推进，还总想着如何在行军过程中赚取收益。甚至希望能兵不血刃的占领沿途城镇，以便不用为战争支出太多经费。

另一方面，克拉苏也对罗马的国际影响力与自己的个人魅力持迷之自信。比如面对小国科马基尼的君主安条克，直接被所谓的希腊之友人设所欺骗。丝毫不顾及对方的古波斯血统，以及将女儿嫁给帕提亚国王奥罗德斯的事实。面对有阿拉伯血统的奥斯洛尼国王阿布加尔，又非常享受其提供的片面情报和肉麻吹捧，在稍后的行动中还委以带路重任。只有实力较强的亚美尼亚国王阿尔塔瓦斯德，因先祖曾与罗马作战而不受待见。在他提出有悖于克拉苏原计划的新方案后，便直接被劝说打道回府。

因直言不讳而不受克拉苏待见的 阿尔塔瓦斯德

事实上，此刻的帕提亚帝国根本没可能应付罗马人的大规模袭击。由于米特拉达梯还在塞留西亚坚持抵抗，让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平原门户大开。国王奥罗德斯只能采取围困措施应付，根本无力对底格里斯河以西地区施以援手。正因如此，当克拉苏在军团徐徐东进，几乎所有地方的首领都只能乖乖就犯。商人出生的罗马统帅也满足于臣服姿态和资金供奉，并在包括卡莱一类的城镇驻扎部队。这样既能为日后的行动建立前进基地，也是在无形中分摊大军的后勤压力。

不过，这种顺风顺水的幻想，很快在小城芝诺多提安被无情打破。当地的希腊裔僭主态度坚决，在夜里派人将100名罗马驻屯军全部杀死。得到消息的克拉苏怒不可遏，调集全部力量展开疯狂围攻。在破城后还放任士兵大肆劫掠，并把所有幸存居民都作为奴隶出售。但并未从事故中吸取任何教训，甚至还组织部下搞起了凯旋仪式，根本没意识到区域内的民情并不利于自己。

罗马东部的亚洲小国 大都为利益而倾向于帕提亚

此后，大部分罗马士兵又随统帅返回幼发拉底河以西，开始该年度的漫长冬季休整。克拉苏和幕僚们则加班加点，忙于统计从每个城镇神庙捞取的好处有多少，将必要的训练与后勤问题都抛之脑后。帕提亚人则乘势猛攻米特拉达梯的叛军，成功将坚守达12个月的塞留西亚攻克。这也意味着，在来年开始的下一轮交锋中，帕提亚军队将能以一个完整的整体出现在罗马人面前。许多原本还假装中立的缓冲区，也不必然为自身利益而清晰站队。

值得一提的是，率帕提亚军队攻陷塞留西亚的主将，正是后来指挥卡莱战役的苏莱那。这位统帅来自东部锡斯坦的苏伦家族，是仅次于国王支系的显贵力量。所以能在帝国的框架之下，再供养庞大军队，并把私家领地扩张到印度河流域。即便没有王室军队支撑，也具备很强的独立作战能力。更为重要的是，他对于东方诡道的数量运用，完全凌驾于只知科学管理的克拉苏。

来自东方苏伦家族的 帕提亚大将苏莱那

请君入瓮

卡莱战役前的罗马行军路线

公元前53年，重新集结的罗马士兵终于向东挺进。原本一直在高卢作战的普布利乌斯，也感到叙利亚同自己的父亲汇合。他还带来了由凯撒提供的1000名高卢精英骑兵，让年迈的克拉苏感到更为振奋。但才在离开安条克城后不久，军中就暴露出严重的后勤问题。士兵惊讶的发现，自己领到的口粮竟是黑麦+豆子。虽然在他们的传统中，这是祭奠亡魂用的贡品，也的确在价格方面有很大优势。

期间，克拉苏还回绝了希望维持和平的帕提亚使节，并拒绝了亚美尼亚人提出的高加索南下方略。只准备走那些前一年就安插驻军的小城，轻而易举的将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占据。所以，他对包括阿布加尔在内的一众的阿拉伯顾问非常倚重，坚信帕提亚军队弱不禁风。每当犹豫是否要停下来扎营休整，就会被对方催促着尽快加速赶路。结果必然是在恶劣的沙漠中饱受折磨，让全军的体能和战斗意志都出现松弛。

帕提亚与亚美尼亚的具装骑兵战斗

同时，帕提亚方面也在巩固内政后大举出动。国王奥罗德斯亲率数万主力北上，对有意投靠罗马的亚美尼亚人展开惩戒性打击。苏莱那则使用本部人马镇守塞留西亚，原本只是想在预防叛乱发生，并尽可能拖住强敌的前进步伐。但通过科马基尼和奥斯洛尼人的通风报信，很容易就掌握到克拉苏方面的虚实。因而索性大胆出击，准备在卡莱城附近的荒凉旷野中予以围剿。此后，那些被派去散布假消息的阿拉伯人便话锋一转。不断刻意夸大帕提亚骑兵的可怕，让身心俱疲的罗马人都感到恐惧。等到向来报喜不报忧的奥罗德斯也找借口离开，明眼人都能看出前途充满艰险。

当然，无论是自信满满的克拉苏，还是处心积虑的苏莱那，其实都对彼此的军力强弱有清晰认知。因为自公元前2世纪起，罗马人就已在多次战争中同东方式具装铁骑遭遇。但他们都凭借山地战场优势，将塞琉古、本都或亚美尼亚的精英们击溃。因此，罗马军队实际上有一整套完备的骑兵防御战术，帕提亚人则更多是靠战前的情报和舆情来积累优势。

在遭遇帕提亚人前 罗马军队曾数次同精锐具装骑兵交手

围歼战术

从塞留西亚赶往卡莱前线的 帕提亚骑兵

公元前53年夏季，克拉苏的罗马军团，终于和苏莱那的帕提亚对手迎头相遇。前者已经因前一年的分散驻扎或额外损耗，将总人数所变为28000人左右。后者则由至少1000名具装领衔，并配置数倍于此的轻装弓骑兵。另有千于头骆驼组成的辎重队伍，为全军提供包括补充箭矢在内的重要补给。他们还会通过马蹄扬起的沙尘，以及敲击战鼓所制造出的成片噪音，让对方根本无从判断自己的数量多寡。

起初，克拉苏并不认为对来者能有多少限制自己的手段，直接下令直接展开常规交锋阵列。为了不使己方的侧后翼遭轻松包夹，还特意将所有军团的阵列拉长，期望能压迫对手同自己迅速开干。但苏莱那的轻骑兵却总是拒绝任何近距离接触，不断以来回射击的方法进行周旋。罗马人也立刻调整策略，让全军组成适于防范骑兵袭击的大型空心方阵。每一侧都由12个步兵大队构成，身后还有相应的轻步兵与骑兵中队协助掩护。但也因此丧失了大部分机动性，还为弓骑兵的密集射击提供了极好目标。

面对大量轻骑兵袭击 罗马军团只能排出空心方阵

不过，双方依然经历了较长时间的僵持。苏莱那本想集中全部的具装骑兵，在罗马空心方阵的某一侧实施重点突击。为此还让部下故意用外逃遮蔽铠甲，直到冲锋距离内才突然亮出刺眼反光。但不久便发现军团步兵的战斗素养较高，不容易为简简单单的重压所摧垮。于是就果断叫停了正面打击，继续用轻骑兵的轮番上阵来谋求消耗。罗马人也一度派大量轻装散兵上前驱散，却很快因缺乏重装保护而损失惨重，还在慌忙后退中弄乱了重步兵队形。以至于有很多人被流矢射中手臂、脖子等脆弱部位，虽不会马上致死，也只得在痛苦中虚弱下去。

此外，炎热的沙漠气候，足以让准备不充分的罗马人消耗掉更多体能。尤其当意识到对方还有驼队提供更多箭矢，包括克拉苏本人在内的大部分指挥官都心生气馁。唯有年轻气盛的普布利乌斯愿主动出击，用自己的1000名高卢骑兵替全军排忧解难。结果，不仅还是被狡猾的帕提亚骑兵吸引到远处包围，顺带将父亲交给自己的数千步兵也搭了进去。纵使高卢人表现勇猛，不惜抓住对手的长枪来个同归于尽，依然没能为这支偏师杀出一条血路。最后只得保护少帅到附近的一座山丘庇护，并且因体能耗尽而被全部杀死在那里。他们还将普布利乌斯的脑袋插在枪尖示众，从而让克拉苏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在之后的决策中更加畏手畏脚。

普布利乌斯的反击分队 遭帕提人亚分割包围歼灭

当天晚上，不善夜战的帕提亚人暂时留在营地内休养生息。克拉苏则在左右人的坚持下，决定立刻展开秘密撤退，退往有少量驻军镇守的卡莱城。代价则是将数千名伤员留在原地，任由闻讯赶来的敌方骑兵屠戮。

同时，厄运也并未从那些能够跑路的人身上转移。由于负责带路的阿拉伯向导都是间谍，余下的几万名士兵被迫在毗邻沼泽的复杂地形上进进出出。直到部分百夫长失去耐心，才分头率领自己的小股人马自行寻觅出路。但整支军队也因此彻底散乱，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其中就有4个大队被追兵赶上，被迫爬到小山丘上做绝望挣扎。最后只剩下20名幸存者，被帕提亚人以尊重勇者的名义放走。

许多掉队的罗马士兵 都在骑兵围攻中被消灭

然而，苏莱那的这份善举，恰恰是其惯用的舆情操纵手段。他还另外释放了一些罗马俘虏，以此向克拉苏传递出和解意愿。后者虽成功带左右人进入卡莱，依旧需要为如何重返叙利亚而伤透脑筋。考虑到大部分士兵都已充满厌战情绪，这位走投无路的巨头便屈从对方淫威，随2名具有希腊血统的使者去面见帕提亚主帅。不仅没能从会晤中讨取半点便宜，反而因对方的图穷匕见而身首异处。

一代充满争议的罗马共和国巨头，就这样为自己的性格缺陷与决策事物买单。当初随他东征的军队，已经有20000多士兵被杀，另有10000多人被俘。唯独朗基努斯麾下的残部，得以踉踉跄跄的返回安条克。帕提亚军队的损耗并未留下任何记载，但无疑比罗马方面要轻微不少。

成功收取卡拉苏人头的 苏莱那

虚虚实实

几乎是躺赢的 帕提亚国王奥罗德斯二世

直到此时，真正的帕提亚主力军还停留在北方的高加索山区。由于无法同罗马人联手御敌，国王阿尔塔瓦斯德被彻底击败，只能重新向奥罗德斯认怂屈服。两位东方君主还饶有兴趣的观看希腊戏剧，并在幕间休息时一同瞻仰了快马送来的克拉苏人头。以至于在此后的百年里，整个亚美尼亚都必须拜倒在帕提亚君主脚下。

另一方面，帕提亚人的表演还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开演。苏莱那为震慑希腊裔居多的塞留西亚城，故意安排了盛大凯旋典礼。其中最重要的内容，就是为一名长相酷似克拉苏的战俘穿上女装，走在游行队伍里最闪耀的中央位置。他还特意向本地居民展示大队罗马俘虏，并在元老院会议中提及从对方行囊中找到的黄色小说。简而言之，就是要整座城市不再对自己怀有二心。

卡莱战役的失败 让罗马人长期不愿涉足叙利亚以东

事实上，这场堪称灾难的卡莱之战，的确让整个罗马精英阶层都痛感震撼。原先的三巨头联盟，由此转变为凯撒和庞贝的不稳定二人转。稍后还将引起两次大规模内战，不再有精力去主动干涉叙利亚以东的任何事物。即便后来的屋大维能统领全局，也必须在面对帕提亚帝国时表现谨慎，经常落入被动防御状态。

当然，帕提亚人的东方式诡道胜利，并不能对自身实力的增涨有任何帮助。相反，苏莱那还因自己的表现过于出众，引起国王的高度警惕。很快就以莫须有的借口，被这位由自己一手扶持的君主处死。原是东方一霸的苏伦家族，也因这次劫难而步入衰退，最后将印度河流域的地盘都丢给了大月氏新贵。但信心膨胀的奥罗德斯对此毫不在意，很快就调集军队向叙利亚的罗马残军发起全面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