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换娶妻当面做小书&老师您的兔子好软水好多
暮色深沉,灯笼随风摇摆,努力地发出些许光芒。
都刑司后院有一个假山石洞,里面豢养着嗜血肉的浅棕色小兽,烦躁地来回走动,并发出些许暴躁的声音;一道铁栅栏门将它们与外界隔开。
别看小兽们体型小,但性子十分凶残,锋利的牙齿能划破皮肉,咬碎骨头。
莫宸轩一袭黑衣,几乎与暮色融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都刑司开始豢养这种小兽,那时候,莫宸轩还小,受训于此的时候,为了练胆量,他的师父,原都刑司司正胡效依狠心将他带到这里,强迫他在此与栅栏后面的小兽同吃同住。
他起初是害怕的,听着小兽们的叫声吃不好睡不好,每日都瑟瑟发抖,但五日后,他习惯了,开始尝试给小兽们投食,七日后,这条考核过关,胡效依才放他出来,而与他同日进来的一个小男孩,生生被小兽吓死了。
莫宸轩弯腰,将桶里一个生羊腿扔了进去。
小兽们争先恐后,撕咬疯扯,甚至不惜咬伤同伴,只为争夺一口吃的。
“莫司正。”都刑司司使试探地靠近,声音稍显颤抖。
“找到了?”
“根据天香阁何掌柜交代,姚姑娘因为损坏端王爷的财物无力偿还,甘愿委身王府为奴,以劳代偿,直至偿清为止。”
莫宸轩双眸一紧:“早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一个时辰之后,熊钟又带着一个有用的消息来了:“六皇子于今日下午,去了趟端王府,于掌灯时分出来,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工夫。”
“六皇子近日,倒是清闲了许多。”
莫宸轩拎起木桶,将桶里的生羊肉全部投向栅栏里面。
“潜进卿云寺的两个人可找到了?”
都刑司官兵接到报案时,简单询问了寺内仅剩的两名僧人。
据扫地僧交代,魏家公子进寺捐香火钱后被请到里间喝茶,天色稍晚时,便见到两个人进来,僧人先开始没太注意,后来听到打斗声赶来查看,便在寺内正殿发现了魏家公子和其他几名僧人的尸体。
其实不用问,莫宸轩也能猜到这二人是谁。
熊钟摇摇头。
“这两日,城门军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熊钟继续回禀道:“动静没有,只是有一个不似中原的姑娘,一来便去了百锦居问差事,两日后便一举登上花魁娘子的位置。”
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是帝京有名的花楼‘百锦居’的真实写照。
百锦居招募来自各方的姑娘,不问出身,只看才艺相貌身材,所以里面的姑娘们皆是美貌与才艺并存,尤其是花魁,身价极高,若是有哪位官宦公子哥儿要点名,至少要提前两日支付一大笔定金预约。
每日掌灯时分起至转日丑时,是百锦居最热闹的时候。
高扬的廊檐之下挂着各式各样的精致灯笼,散发出橘色光芒,诱人心弦。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热情揽客,脸上娇媚之色无不让人动心,引得大批富家公子或是富商老爷涌进百锦居。
方才还在王府中看书的慕容漓枫,一转身便来到了百锦居二楼的包厢之中,不点姑娘作乐,不看歌舞,只点花魁娘子陪品茶。
花魁娘子身段柔美,神色妩媚,打扮的很妖艳。
“姑娘一路从漠北追到帝京,着实辛苦。”慕容漓枫喝下一口香茶。
“奴家可是选错了日子?”
“你这一声‘奴家’,本王可当不起。”慕容漓枫深深地看着她。
“四殿下…哦,不,王爷,您既救了奴家,这便就要不管了?”
“听姑娘这意思,是要赖上本王了?”
原来此姑娘是来自异国的女子,名唤‘伊若菡’,原为池江国老国王陌汗亚的独女,后突生变故,老国王暴毙,王后横死,其亲叔叔谋权上位,残杀老国王部下。她与兄长王子哈蚩纳侥幸逃出王宫。
后在逃亡的路上,哈蚩纳为保护她,被歹人残杀,伊若菡独自一路向中原逃命,在漠北与池江的边界上,遇到了驻扎巡守的慕容漓枫。
慕容漓枫将其安顿好,不久后,便被宣帝传召回京。
再后来,伊若菡想办法进了京城,化名若涵留在了百锦居,只卖艺,不委身。
伊若菡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王爷这话说的,奴家如今是这里新晋的花魁娘子,要什么没有,又怎会贪恋上王府的权势?”
“装糊涂?”慕容漓枫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
伊若菡沉默半晌,便开门见山道:“您帮我复国,我帮您报仇。”
“如果本王不需要呢?”
“如果您不需要,也不会出钱买一个乡野女子到王府做婢女。”
“姑娘的消息倒是灵通。”
慕容漓枫何等聪明?他立马听出此女话中意思,但被人猜中意图的滋味不是那么有趣,慕容漓枫顿起杀意:“但是,敢威胁本王的人,通常活不过三个时辰,姑娘若是不信,自可去京昭府衙打听打听。”
伊若菡闭嘴不语。这时,伊若菡的哑巴侍女换了一壶热茶上来。
慕容漓枫端起茶盏,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那哑女。
百锦居不仅招募各路有才艺有身段有容貌的女子,还会招买一些不会说话或是走投无路的乞丐做粗活,做好了,便会抬为奉茶侍者。
正好给了伊若菡与侍女呆在一处的机会。
“多谢姑娘的茶。”慕容漓枫喝下香茶,起身准备离开。
“奴家这里有个消息,或与行刺您的刺客有关,不知王爷可愿一听?”
一句话让慕容漓枫停下脚步,他回头看了眼伊若菡说道:“说来听听。”
“他们都系黑枫阁成员,且现在已流入京城,并与你们官家主子有联络。”
“这些都刑司早已查证,何须姑娘提醒?”
“你们都刑司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而这其二便是:黑枫阁最早起源于池江国。”
慕容漓枫皱眉沉思半晌,随后按规矩掏出一枚金豆子扔给伊若菡:“多谢姑娘的消息,不过本王还是要提醒姑娘一句,有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伊若菡送慕容漓枫出去的时候,户部侍郎陆实达正与一漂亮娘子喝酒。
慕容漓枫鄙夷地看着:“怎么,他也时常来吗?”
“是的。”伊若菡笑得迷人,“那姑娘叫香云,二人情投意合,陆侍郎还曾许诺要替她赎身,纳她做妾呢!可无奈家里大房夫人是个母老虎。”
慕容漓枫眼波微敛。
慕容漓枫从百锦居回到端王府,已接近亥时。
因为他不喜吵闹和女子说话声,他的院子中除了风逸和风影,还有两个指定洒扫的家丁,便只有沈嬷嬷一人伺候了。
现下沈嬷嬷也在自己的住处教姚知欢规矩,招熙堂中倒是显得有些安静了。
紫莺端着茶水,在招熙堂的回廊中,一边踱步,一边探头探脑地往慕容漓枫的书房中看,直到一个身影压过来。
紫莺吓了一跳;“王爷。”
慕容漓枫冷眼看着她说道:“看来本王的话,你是当了耳旁风。”
紫莺被慕容漓枫的眼神吓到,连忙跪地:“王爷恕罪,奴婢只是看您的书房还亮着灯,就熬了参汤给您端过来。”
慕容漓枫冷哼,随手端起她奉上的参汤,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汤碗粉身碎骨,参汤肆意流淌……
紫莺吓得浑身直哆嗦,头也埋的很低。
慕容漓枫却并没有因此放过她:“看到这堆碎瓷片了吗?跪上去,直至天亮!”
紫莺双眸含泪,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漓枫,一副极力求饶的表情。
慕容漓枫眉头紧锁:“怎么?你是想让本王找个人帮你?”
风风火火的脚步声骤然而至。
姚知欢赶过来,看着满地的碎瓷片和紫莺求饶的眼神,急脾气又上来了:“王爷,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女孩子呢?还用这么残忍的法子,这一跪下去,再好的腿不废也残了,她是犯了天条吗?”
“本王如何责罚下人,用不着你来指教!”慕容漓枫冲着姚知欢呵斥道,“若你想陪着一起,本王也不介意。”
“吼什么?就不能换个温柔的法子?”
“温柔的法子?好!”慕容漓枫斜睨了眼姚知欢,又转眼看向跪着瑟瑟发抖的紫莺,“那今夜便去睡柴房吧!”
听闻动静匆匆赶来的吴深目瞪口呆,不是因为紫莺触犯了规矩,而是因为姚知欢:王爷处罚下人从不敢有人多嘴,这丫头竟然能让王爷轻易变了责罚方法。
“管家!”吴深听到主子吩咐,连忙派人拉着紫莺送往柴房。
“沈嬷嬷,睡柴房是不是要比跪瓷片舒服些?”
待下人们离开,慕容漓枫也回了书房,姚知欢才开口问道。
“不相上下。”
沈嬷嬷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说道:“柴房里被柴火堆满,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坐不得坐,站不得站,更别提躺着睡觉了,只能生生挺着,一旦体力不支晕倒,便会被柴火刺破皮肤。”
“王爷怎么可以这么狠……”
话未说完,姚知欢的嘴巴就被沈嬷嬷紧紧捂住。
夜深沉,万物归于宁静,只有轻风吹过枝叶的沙沙声和守夜侍卫们巡逻时留下的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烛火灭了大半,整个卧房中陷入大片昏沉。隔着一道棕色幔帐,里面的慕容漓枫睡的深沉,外面的姚知欢守的辛苦。
地牢里呆了两日,又折腾了大半天,姚知欢早已疲乏不堪,跪坐在床边没坚持多久,便打起了盹儿,手中的团扇也滑落到了地上。
但她睡的并不安稳,一些零碎的片段涌入脑海:血泊、大雨,温柔的贵妇,将她胳膊扯痛的那双手,还有孙氏临死前扭曲的面孔。
姚知欢冷汗涔涔,呼吸不稳。
“呃!”身陷噩梦中的姚知欢忽然被慕容漓枫一脚踹醒。
慕容漓枫正掀着幔帐,坐在床边满脸愠色地看着她:“主子还未睡,你一个婢女倒是先睡上了,你就是这么跟嬷嬷学的规矩?!”
姚知欢这才回过神,连忙捡起团扇;“对不起,对不起,王爷您继续睡。”
团扇赶走了大半的热气,她见慕容漓枫眉头微皱,满头是汗,想来是热的烦躁,于是继续说道:“现下天气渐热,如果屋内能放些冰盆,或许会舒服些。不知王爷可习惯用些冰碗?莲子冰、绿豆冰沙,奴婢都会做。”
慕容漓枫右手抓紧了薄褥,眉头也微微皱着,双眸神色莫名。
姚知欢的这个举动,让他忽然想起了母妃,记得那年初夏,在母妃的宫里午睡时,母妃也是这样为自己摇着团扇,问自己要不要用些冰碗。
姚知欢看来以为他又要发火了,于是连忙解释道:“王爷,奴婢可是又哪里没做好惹恼了您,若为了天气燥热睡不着好觉的话,那奴婢着实冤枉。”
慕容漓枫似笑非笑:“妄自揣测主子想法,可是要杖杀的。”
“行吧!您是主子您说了算。”姚知欢似乎不知疲倦地摇着扇子。
“你这张嘴巴倒是能说的很。”慕容漓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便又躺了回去,但余光依旧斜睨着她,“跟本王说句实话有这么难吗?”
“什么?”姚知欢顿了顿,“来京城的目的吗?”
慕容漓枫冷哼:“还有你为何会出现在宁王府外废弃的园子中。”
“奴婢去宁王府送点心的时候发现他鬼鬼祟祟进了那个废弃园子,奴婢好奇心大,便跟过去了,谁知触霉头,几经周折还看到那个家伙死在了卿云寺地窖。”
慕容漓枫不冷不热地问道:“想死还是想活?”
“当然想活了。”
“好!”慕容漓枫闭上眼睛,“那就别总想着怎么从本王的身边逃走,否则,本王真的会让整个鹿叶村给你陪葬!”
姚知欢被噎住,这男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慕容漓枫虽然闭着眼,但思绪却在飞速运转。
卿云寺里与黑衣蒙面人交手之时,他便认出来是宣帝身边的秘卫,能出动皇家秘卫在此守卫,卿云寺里定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幔帐外的姚知欢一直在等他继续说,可没一会儿便又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醒的快,睡的也快,怪人!
王府的夜晚,漫长且无趣,没有遍地的桃欢树香,没有追逐不尽的萤火虫,更没有让人安心的虫鸣声,更没有和苏小鱼畅谈一夜的轻松。
天空露出鱼肚白……
摇了一夜的团扇,姚知欢感觉胳膊快不是自己的了。
慕容漓枫再次悄无声息地坐在了床边,但姚知欢笃定,她真的没睡着。
这时,沈嬷嬷按时进来提醒她,要伺候王爷洗漱更衣了
姚知欢这才反应过来,生硬地伺候着。
慕容漓枫不耐烦地骂道:“你是木头人吗?手脚这么僵硬。”
“王爷!奴婢是被您硬拉来做的丫鬟,手脚不利索实属正常,您凑合些吧!”
“待会儿去管家那里取王府规矩册子全部抄两遍,抄不完,今天就别用膳了!”
慕容漓枫被周帝传召进宫,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紫莺提着竹篮出了府门。
“她最近经常出府吗?”他皱着眉问吴深。
吴深点点头。
他确实安排紫莺负责采买王府的物品,所以她时常出去也属正常。
但是最近几日,出府频繁了许多。
慕容漓枫并未说什么,便直接上了等候已久的马车。
进了宫门,大内总管常年直接将他引到了御书房外。
周帝的脸色并不好看,而下首跪着的莫宸轩,一直愁眉不展。
慕容漓枫在外面默默地听着,大抵是斥责莫宸轩办事不力,多日过去,魏展鸿非但没找到,其公子魏适飞还被发现丧命于卿云寺且毫无进展。
周帝龙颜震怒,训斥声甚至传到了外面。
不知过了多久,莫宸轩出来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拱手施礼离开。
慕容漓枫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进得御书房,周帝正坐在案子前独弈,看不出丝毫情绪。
慕容漓枫敛起衣角,跪地叩首。
周帝并未理会他,而是一心沉浸在棋局之中。
慕容漓枫就这么默默跪候,香炉中的檀香雾缓缓上升蔓延,熏得他头疼……
一个时辰之后,周帝默默地叹了口气,顺手将棋子分别装回棋盒中,棋子与棋盒碰撞发出噼啪声,清脆悦耳。
若说他不明白周帝召见他却又晾着他的目的,那是假的:方才进宫之时,与御史台大夫郝先哲的碰面,说明了一切。
昨夜趁暮色出府去了百锦居之事,被公然摆在了周帝的面前。
速度倒是快的很!
完成了一盘棋,周帝才回过神,仔细地打量着慕容漓枫。
“许久不曾这般好好瞧瞧你了,你似乎成长了不少,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儿臣变化与否,皆在父皇心中。”
“你倒是会说话。”周帝端起茶盏,“可知叫你来所为何事?”
“御史台大人参奏儿臣逛花楼,着实有辱皇室颜面。”
周帝忽然看向他,目光锋利:“有辱皇室颜面的事,你做的还少吗?”
慕容漓枫眉头一紧,他险些忘了还有姚知欢一事,王府人员组成皆有严格规定,上到总管,下到粗使丫鬟,皆由宫中尚宫局指派,绝无可能随意从民间买进。
慕容漓枫腹部伤口忽然如炸裂般,疼痛传至全身,额头冷汗涔涔。
“怎么脸色这般差?身子不适?”周帝看了他一眼,随后吩咐常年道:“常年,宣御医过来给端王爷瞧瞧。”
“不必!”慕容漓枫连忙喊住常年,转而对周帝说道,“儿臣只是胃痛,从前落下的病根,这几日在姚知欢的调理下好多了。”
“姚知欢?她会诊病?”
姚知欢这个名字,自慕容漓枫回京起,就冲进了周帝的耳朵,想记不住都难。
“回父皇,姚知欢不是会诊病,而是烹茶手艺好,能把各种调理药材、补汤融入糕点茶汤之中完美结合,不失味道,且极易克化。”
周帝深深地看着慕容漓枫,能让慕容漓枫开口夸人,难如登天,这个姚知欢倒是有些本事。想及此,周帝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听不到周帝说话,慕容漓枫跪伏下去,“儿臣做事冲动,请父皇责罚。”
周帝微微一顿:“你什么时候也这般冠冕堂皇了?”
周帝的记忆里,慕容漓枫还是个全身充满戾气的孩子,有时候因为别人背地里说了不中听的话,或是一口吃食,而跟人争辩的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受到责罚时,还不服气地挣扎抗刑。
周帝大为不满,一气之下便将他打发到边关,眼不见心不烦。
这次回来,他似乎变得隐忍了,不仅朝会之上沉默寡言,甚至对城外遇刺一事也漠不关心。他这个儿子,究竟是真的学会了隐忍,还是变得善于伪装了呢?
“罢了。”半晌听不到慕容漓枫的回话,周帝没有不悦,只是站起身将他扶起来,“起来,陪朕出去走走吧!”
御花园
蓝天白云,风和日丽,绿树成荫,各种花品开的繁茂,一池青莲也开的正盛,偶尔一只鸟雀飞过,发出欢快悦耳的声音。
“那丫头,伺候的可还得心?”
沉默良久,周帝似乎放过了逛花楼的问题,话锋突转,直接指向了姚知欢。
“还好,就是有些闹腾,惯会争辩打架。”
慕容漓枫丝毫不隐瞒,更无隐瞒的必要,想来探子早已把王府的风吹草动逐一回禀给周帝。
周帝却是难得一笑,他似乎明白了慕容漓枫为何会对民间女子有了兴趣。
气氛有所缓和之时,父子二人路过了檀怡宫,这是慕容漓枫生母容昭仪生前的居所,从前还算热闹华贵的宫殿,目前已是安静地成了禁宫。
“来都来了,不进去瞧瞧吗?”
周帝似是提议,但审视的目光始终在慕容漓枫身上游走。
慕容漓枫后退一步拱手道:“儿臣不敢,父皇训诫,儿臣时刻铭记于心。”
十年前,容氏暴毙,以昭仪之礼下葬,因生前不喜热闹,周帝便不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祭拜,居所也不许任何人踏足,后来干脆就将这宫殿封了。
暴毙,不喜热闹…这何尝不是一个冠冕堂皇理由?然而所有知道真相的人,也一并被赐死陪葬。
那时慕容漓枫还小,不知道其中利害,入夜悄悄祭拜母妃时被人撞见,传到周帝的耳朵里,周帝便以不服管教之名,对他动了杖刑,逼着他认错服软……
慕容漓枫紧紧地握着拳头,双目逐渐泛红。
周帝故意忽略他刻意隐藏的情绪:“难得你还记得。”
周帝此番试探的用意,慕容漓枫心知肚明。
“父皇,百锦居的之事情况复杂,儿臣现下不便明说,还望父皇…”
话说一半,便被打断。
“你已成年,朕也不好用以前的手段来责罚你,但朕不得不提醒你,皇室最注重脸面,凡事要有分寸,万不可再走上你母妃的老路。”
周帝神色异常严肃。
慕容漓枫单膝跪地:“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周帝抬头看了看天色,沉声道:“朕就不留你用膳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慕容漓枫看着周帝的背影,手紧紧握成拳头状,指关节‘咯吱’直响。
周帝似乎再次注意到了慕容漓枫的情绪,再离开几步远之后的树荫下,又默默地转向他跪着的方向看了看。
这时,一个身着浅色衣衫的人悄然出现,周帝并没有意外:“来了?”
此人身形颀长,声音干脆利落:“陛下,臣唐突了。”
“无妨,你来的正是时候。”
浅衣人便是周帝身边名不见经传的,暗影卫卫队长,代号慕凌,专查各路人的背景底细及秘密事,上到皇子、朝臣,下到百姓、乞丐。
慕凌等着周帝发话。
“去彻查姚知欢的底细,一定要全,要深。”
慕凌的身子明显一顿,周帝略有不悦:“怎么,有难处?”
“臣不敢,臣这便去查。”
慕凌走后,深衣蒙面的秘卫统领慕飞前来复命。
“卿云寺镇寺使者,可还安好?”周帝眉头微皱。
“陛下放心,他好的很,机关消息没有触动的痕迹,属下斗胆猜测,闯进来的两个人及已身亡的魏适飞,皆未触及关键。”
周帝并未回应,只是深沉地看着卿云寺的大致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