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岁少女遭虐杀震惊法国，凶手8月已收到驱逐令（组图）

巴黎市19区日前发生12岁少女遭虐杀后被弃尸塑料箱的命案，震惊全法。检方称，嫌犯Dahbia B.为阿尔及利亚非法移民，目前已依“强奸并杀害15岁以下未成年人”罪被起诉拘押。由于Dahbia在今年8月已收到强制离境令（OQTF）却未被驱逐，右派和极右派借此对政府发起猛烈抨击。19日，法国政府发言人韦朗承认，政府必须在驱逐非法移民问题上“做得更好”。

12岁少女惨遭杀害，脚底被写数字

检方在案情通报中指出，12岁的萝拉（Lola）上周五14日下午放学后失踪。身为公寓楼门卫的萝拉父亲在查看大楼监控画面时发现，当天下午15时15分左右，萝拉回到其居住的大楼，与她同时进入的还有一名北非样貌的陌生女子，该女子于17时左右携带沉重行李走出大楼。

▲ 监控拍到的遇害前的萝拉。

当晚23时15分，一名42岁的流浪汉在萝拉所居住的公寓楼院内的一个塑料滚轮箱内，发现被布掩盖的萝拉尸体。

尸检报告显示，萝拉死于窒息，但其身上和颈脖处有“多处伤痕”，“没有性侵创伤”。令调查人员不解的是，萝拉的两只脚底分别被写上了“0”和“1”两个数字。

▲ 10月15日，萝拉居住的公寓楼前摆放着悼念花束。（法新社图）

嫌犯8月已收到驱逐令，政府承诺“做得更好”

萝拉案的主嫌达比娅（Dahbia B.），现年24岁，阿尔及利亚籍，2016年持学生签证合法入境法国。

▲ 前为萝拉，后为达比娅。（监控画面）

今年8月21日，达比娅在巴黎奥利机场被警察盘查身份，因没有合法居留被捕，并收到强制离境命令（OQTF）。不过，由于达比娅此前在法国没有案底，所以并没有被送入收容无合法居留外国人的行政留置中心（centre de rétention），而是在30天内自行离境即可。

面对各方批评，法国政府发言人韦朗周三19日表示：“我们正在马不停蹄地执行驱逐令，但我们显然应该做得更好。”他表示，今年法国向阿尔及利亚遣返人次是去年的20倍，目前法国强制离境令的执行率已达到“萨科齐以来的最高水平”，但“仍不能令人满意”。

前一天18日，法国总统马克龙在爱丽舍宫与受害者萝拉的父母见面，向他们表示哀悼，并对他们予以“全力支持和团结一致”。总理博尔内也在参议院呼吁各方克制，“尊重受害者家属，不要利用儿童的死亡大做政治文章”。

法新社报道，极右派将在周四20日各自为萝拉举行悼念活动：国民阵线（RN）将在周四下午18时30分在国民议会为萝拉默哀一分钟；“光复！”党魁泽穆尔则将在Denfert-Rochereau广场组织举行集会。

嫌犯律师：无种族主义动机

19日，达比娅的辩护律师席尔瓦（Alexandre Silva）表示，此案不涉及种族主义，并呼吁停止围绕该案的“讹传和谣言”。

▲ 此前社交网络上谣传说萝拉案与“倒卖人口器官”有关，达比娅的辩护律师席尔瓦呼吁停止散播这些毫无根据的假消息。（BFM电视台截图）

席尔瓦在当天的巴黎司法法院记者会上否认了有关“萝拉案有种族主义因素”的传言，“这一动机未经证实，毫无根据，从未被（调查人员）考虑过”。

“至于与（种族主义）这一谣言以及（达比娅收到）强制离境命令相关的政治争论，我不会作出评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律师。”席尔瓦律师表示。

席尔瓦警告说，围绕该案的各种谣言恐会引发公众焦虑，甚至导致民众对法国司法的不信任。

“麻木冷血，毫无悔过”

巴黎共和国检察官Laure Beccuau在案情通告中指出，在审讯期间，达比娅自称拥有餐饮业职业能力证书（CAP），无住所，无业，无收入来源，被捕前借住在马恩河谷省（Val-de-Marne）朋友家，偶尔也在其姐姐家留宿。而达比娅的姐姐与受害者萝拉住在同一栋公寓楼里。

检方称，达比娅在拘留期间的供词“摇摆不定，时而承认时而翻供”。法新社查阅的案件资料显示，达比娅最初表示，自己将萝拉带到姐姐的公寓里，要求后者洗澡，之后实施性侵，并向调查人员交待如何携带装有尸体的箱子穿越巴黎；但随后又在接受巴黎打击犯罪大队（brigade criminelle）审讯时翻供说，此前讲的只是“一场梦，不是真事”，说自己“在遭遇持刀攻击时自卫，与幽灵作斗争”，并表示自己“不可能杀死小孩”。

检方指出，达比娅“对受害者毫无共情”。在调查人员向她展示萝拉尸体照片时麻木表示“看了没感觉”，并说“我也被强奸过，我还亲眼看着父母死掉”。警方证实，达比娅2018年曾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达比娅的姐姐向警方表示，达比娅生活“混乱”、“融入困难”，“上个月夜里时常惊醒，说一些胡言乱语”。

目前调查人员尚不确定作案动机，但达比娅自称与身为大楼门卫的萝拉母亲“有过节”。

达比娅依“杀害15岁以下未成年人”“实施虐待并强奸等恶劣行径”罪被起诉，目前被羁押在Fresnes监狱。

尽管达比娅表现出一些“精神障碍”的症状，但初次鉴定认为她有能力接受调查人员审讯。此外，达比娅也没有在巴黎大区精神病医院的就诊记录。在接下来的案件预审期间，达比娅还将接受一次或多次精神鉴定，以确定她是否具有刑事责任能力。

不过，达比娅的辩护律师席尔瓦强调，精神鉴定只是正常的司法程序，达比娅面临“不可减刑的终身监禁（perpétuité incompressible）”。他重申，即便犯人不具有刑事责任能力，但“如果法官认为其不应被释放，仍可被判终身留在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

允许“自行”离境的“强制”驱逐令

鉴于萝拉案凶嫌达比娅的阿尔及利亚籍非法移民的身份，右派和极右派趁机对马克龙政府的移民政策发起猛烈抨击。而案件也再次引发法国社会有关治安与移民问题的热议。

法国《费加罗报》发文说，在收到强制离境令后仍滞留法国，并违法犯罪的外国人，达比娅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2021年8月9日，旺代省（Vendée）天主教神父Olivier Maire被40岁的卢旺达难民Emmanuel Abayisenga杀害，而后者在2012年非法入境法国后，先后3次收到强制离境令。另外，Emmanuel Abayisenga还曾在2020年7月因涉嫌纵火南特大教堂被捕，后获假释。

▲ 被烧毁的南特大教堂有400年历史。点击图片查看更多详情。（（上：视频截图；下：法新社图）

2021年5月20日，巴黎南郊Palaiseau一名69岁老人在家中被两名入室盗窃犯持刀威胁并遭强奸。盗窃犯为两名19岁和21岁的阿尔及利亚非法移民，其中一人犯案前已收到离境强制令。

2020年8月31日，昂热一名20岁女大学生在家中遭殴打和强奸。罪犯Erjan I.自2018年抵法后，因盗窃、叛乱和性侵等罪至少被6次判刑，并收到2份禁止入境令。然而，自称科索沃人的Erjan I.未被驱逐。

更早一点，2017年，在马赛Saint-Charles火车站广场杀害两名年轻女子的突尼斯极端分子Ahmed Hanachi也是非法滞留法国。就在案发前两天，Ahmed Hanachi曾在里昂因偷窃被抓，但未能被送往收容无合法居留外国人的行政留置中心，因为当天罗讷省警察局负责签发强制离境令的值班人员没上班。

▲ 2017年10月1日，极端分子Ahmed Hanachi在马赛Saint-Charles火车站广场杀害两名女子后被“哨兵行动”军人击毙。（法新社图）

尽管法国内政部没有关于被下达驱逐令的外国人的犯罪数据统计，但法国警长独立工会（SICP）发言人Matthieu Valet指出，警察在抓捕时经常发现，被逮捕人员早已收到过强制离境令，但他们通常有30天自行离境期限，结果是没有人会这样做。萝拉案嫌犯达比娅也是如此。

2021年遣返失败第一原因竟是……

法国内政部长达尔马宁8月底在接受《星期日周报》（JDD）采访时表示，“在巴黎因违法而被捕的人员里有48%为外国人，马赛的这一比例为55%，里昂为39%。”他呼吁提高针对有扰乱公共秩序行为的无证外国人组织驱逐工作的效率，优先将有违法犯罪行为的无证外国人转移到行政留置中心；在行政留置中心位置不足的情况下，可优先释放那些没有犯罪记录的无证外国人。

▲ 图为法国监狱服刑人员国籍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1月1日，在法非洲人员占法国总人口的40%，但在监狱服刑的外国人中，55%为非洲国籍（占总服刑人员比例的13.5%）。（《费加罗报》报道截图，数据来源：法国司法部）

《费加罗报》指出，法国每年约签发12万张强制离境令，但只有十分之一能真正得到执行。除了警力不够的原因外，全法行政留置中心总共只有1800个位置，远不足以收容待驱逐人员。

内政部的数据显示，2021年，被送往行政留置中心的阿尔巴尼亚人最多（占11.5%），其次是阿尔及利亚人（10.3%）、突尼斯人（9.4%）和摩洛哥人（8.9%）。其中，超半数人（51.1%）在留置期满前被释放（40%由法官释放，7.4%为警察局取消驱逐令）。

此外，法国参议院指出，去年法国遣返失败的第一大原因是被遣返人员拒绝做新冠核酸检测，而没有核酸阴性证明就无法登上飞机，也就无法被遣返。

而现行法律法规对驱逐也有诸多限制。内长达尔马宁承诺说，将推出新移民法案，取消一些阻止驱逐犯罪外国人的法律限制，比如结婚、在一定岁数前来法国等，以提高强制离境令的执行率。